苗轶在旁边轻声说:“你伸出手来。”
毛胜男愣了愣:“哪只”
苗轶笑了:“都行。”
毛胜男伸出伤口比较小的左臂,在苗轶的示意下往前走了两步,单膝跪地,抬高手臂,指头上还有伤,没有痊愈,浓黑的血块勉强凝固,那白蛇突然对着毛胜男的血块处吐了一下蛇信,毛胜男下意识地收回,右手已经扶上了铜钱仙索的小牛皮把手。
苗轶镇住她:“没事。”
那白蛇轻舔了一下毛胜男的伤口便是退下,没有多留,顷刻,百蛇齐齐摆尾,巨蛇领头,又没入了这崇山峻岭。
毛胜男有些生气,这突然蛇信子舔过来,也没个准备的,苗轶怎么不说清楚。
苗轶似知道她在气什么,平淡的脸上露出些许神秘:“你之前在靖州县的高速公路口,取了谁的魄珠,你自己不知道”
毛胜男收回手臂,指尖似乎还预留了些许清凉,那蛇信子像是缠绕在毛胜男的脑子里一样,刚才的场景,毛胜男怎么也甩不出脑海。
“那白蛇的”
苗轶摇头:“蛇虽然不讲究一夫一妻制,只在期缠绵相处,可有了灵性的蛇其实和人也是一样的,知道白蛇传吧,晓得白素贞吧。”
“那白蛇是白素贞”毛胜男指着空荡荡的林子里,林间安详静谧,仿若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苗轶说:“你先听我说话。”
毛胜男闭嘴不说话了。
苗轶继续:“那白蛇原本是和一条黑蛇一起修炼的,那黑蛇走了捷径,跑去靖州县城吸取人的精魂,原本也是不遵道法的,你取了那黑蛇的魄珠,将黑蛇几乎逼入绝境,打回原形,重新修炼,原本也没什么,但是这次百蛇帮我们破了阵法,刚才这巨蛇说了这事儿,白蛇出面求情,只求要你的一滴血便可。”
“要我的一滴血做什么”毛胜男不解,难不成她的血能治百病
四周无人,苗轶像是将藏了好久的心事一次性说出来,长舒一口气之后,才说:“苗家人也会用蛇养魄珠修炼,但是苗家人会给蛇族回馈,便是用血和上等的草药滋养,那白蛇要你的血,便是希望能让黑蛇快些恢复元气,好和她再继续修炼。”
毛胜男像是懂了什么,又有些事儿想不通,总之沉默不说话。
苗轶叹了口气:“胜男,你有没有想过,蛇和人不同,人是看外表,蛇是闻味道,无论是伪装易容还是整容,除非去换一身的血,人本身血的味道是不会变的,那白蛇求你的血去滋养黑蛇,你就没想过,自己,可能也是苗家人。”
毛胜男记得,毛阿九的祖籍写的就是湘西蛇村,刘老板也说过,蛇村就是蛇山,大抵就是苗寨。
可是毛阿九又是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且不是一般的苗家人。”苗轶语气悠悠,藏着几许羡慕,“你知道,我为什么喊了你过来我也是苗家人,可是人家白蛇为什么不求我的血”
毛胜男扭头看着苗轶,等着答案。
苗轶说:“因为我的血,白蛇看不上。”苗轶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距离苗家掌门的那一支亲系越近的血脉,对蛇族的治愈效果越好,我们家这一支,1970年之前就被逐出苗寨了,血缘本就疏远,加上和外族通婚,血脉早就不纯彻了,可是我怎么也没想过,白蛇会看上你的血,胜男,你真的了解你自己的身世吗”
“怎么不了解”毛胜男故作平淡,“我的爸爸,叫葛云天,躺医院里了,我的妈妈,嗯,很早就死了。”
“你妈妈叫什么”苗轶追问。
毛胜男正犹豫开不开口,毕竟,苗轶全程虽然表现不错,可是苗轶早就怀疑自己是苗家人,却可以一直等到白蛇验证了才说话,心思之深沉,远胜于毛胜男。
那边,彭昱突然恶狠狠地朝着这边喊了一声:“又在聊什么这边都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