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源远流长,起源于粤西,肖可卿这一支是肖家传承的中流砥柱,肖可卿从小就会说白话、粤语、湘地方言和普通话,她说,她们那儿都是那样,湘桂粤的交界,什么都要会一点。
肖家人会各种语言,学东西也学得快,而且有一门独家的手艺,就是读心,不过和电视剧里演绎的不同,人心难测,读心其实并不能读全,且什么样的信息容易被读到,就是这个意识非常的强烈且不遮掩的时候。
话句话说,如果一个善于反侦察和心理遮掩的人出现在肖家人的面前,和肖家人对话,肖家人也未必能读到这人心理想的。
不过身体接触可以加强这种意念的读取,犹如肖可卿伸手去摸毛胜男,便是想知道毛胜男到底是敌是友。
毛胜男也不是傻子,肖可卿摸上她的时候,毛胜男就做了心理防备,毛胜男是没有恶意的,可任谁也不喜欢有个人能伸出一只手伸进你的心里头去揣摩秘密,况且,毛胜男也是有秘密的人,她对肖家这本事不熟悉,不知道肖家人是只能读取当时人心里想的东西,还是连藏起来的秘密也可以知道。
魄珠还有毛阿九,都是毛胜男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儿。
肖可卿说有人的神思在说要杀了樊荣,毛胜男是信的,肖可卿没必要在这样的事情上说话,毕竟,这句话对找到樊荣,没有任何推进性的作用。
毛胜男和肖可卿比较关心的是,当时是谁的神思说了这么一句。
更可怕的是,这方圆十几公里也就只有他们这一支队伍,肖家人能力有限,读心术的使用也是有范围限制的,肖家如今的当家人――肖可卿的爷爷,也是号称能百米之外读人心所想,故而,让人背脊发凉的一件不可争议的事实是,对樊荣下手的人,就在队伍里。
自己人“杀”自己人,这得是多大的仇。
“未必是被杀了呢”毛胜男想要安慰肖可卿。
肖可卿的眼泪水都已经哭干了,从之前的吧嗒吧嗒一直低落,变成了无声的水流,顺着脸颊灌进脖子里,她无暇去管,只掏出了脖子上的一根红绳挂着的银坠子,坠子是一个银色的魔比斯环,中间悬着一个红色的心形石头,小如蚂蚁,十分精致。
肖可卿说:“我大樊荣八岁,一开始我不答应和他在一起,就是觉得他年纪太小,后来,他送了我这一个坠子,他也有一个,他说,这坠子有灵性,常年戴在身上,这心形的石头就会随着人的体温和心跳变得越来越红,而且这一对石头之间,会有感应,如果我有危险或者生病了不舒服,他都能知道,无论我在哪里,他都会找到我,照顾我,呵护我。”
肖可卿仿若沉浸在了当年互相表白时的美好,她眼角的皱纹有些深了,可是脸上还是小女儿家的害羞:“早晨的时候,我就一直心跳不止,后来我发现,是坠子上的石头在跳动,我担心他出事了,就扯了扯我手腕上的红绳,结果那头一直没有响应,我就去了他的营帐,然后……然后……。”
然后就是毛胜男他们看到的那一幕了,难怪,难怪肖可卿从一开始就可以笃定樊荣出事了。
搜索的人都回来了,结果都是一样,周围根本没有任何痕迹。
肖可卿对这个结果似乎早就有所预料。
“也许还有别的办法。”乔安体贴地替所有人收拾好了东西,看到人回来了,又把他们各自的水壶递过去,搜索这么一圈,肯定都是又渴又累的。
“有其他办法,咱们也得赶路了。”球哥说完,下意识地看了肖可卿一眼,“妹子,不好意思啊,我的意思是……。”
“没错,咱们已经耽误一个小时了,晚上八点半,必须按照时间准时布阵。”彭昱插着腰,他满头都是汗,刚才搜索他费了不少力气,什么山沟,什么树丛,哪里能藏人他去哪里,也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了。
“那樊荣在阵法上的缺位,谁来补”有人问了一句。
樊荣年纪不大,但是造诣不错,在阵法上虽然不是主位,但是守着重要的生门,这道生门,是所有的寻鬼师和捉鬼师最后的退路,万一,只是万一阵法失败,他们被鬼阵反噬,若还有一线生机能突破生门,便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生门在阵法的最末端,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全程不能有半点差错,若是有一丝的走神,遇到千钧一发之际,人需要从阵法撤出,生门不在,那便是全军覆没。
“乔安可以。”有人提议了一句,毛胜男回头看,说话的是海陆生,他指着正在给大家递水壶的乔安。
的确,西北分局多来了一个人,不过毛胜男也问清楚了,原本,是西北分局的局长想要自己的千金来历练一番,临时又将自己的千金撤下,可是人数已经报上去了,刚好乔安一直想要来,便买了个人情给乔安。
所以这阵法,是按照十八人画的,而不是十九个人。
乔安,仿佛就是为了这次突发状况准备的。
有老前辈心里头不安稳:“小乔人挺勤快的,可是这……。”人想说的是本事还是有些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