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昱倒是果断,直接说了一句:“咱也没别人了。”
是啊,蛇山深处,信号不通,外援无人,除了让乔安顶替樊荣的位置,还真是没别的法子了,老前辈质疑也好,队长担心也罢,这个锅,稳稳地砸在了乔安的头上,就连乔安自己,都没有想到。
重新上路。
球哥看到乔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时不时地掏出阵法图在背些什么,忍不住宽慰了一句:“小乔你放心,守生门没那么难,你就站在那儿,生门在阵法的最后端,只要我们前头还有一个人,也不会让鬼怪骚扰到你生门那边的。”
话一说完,旁边立刻有人说:“话可别说太满,记得1970年的那次吗当时是谁守的生门来着葛大仙,最后为了守住生门,是断胳膊断腿出来的,后来血流干,没保住性命,死的时候,儿子才几岁来着”
听到一个“葛”字,毛胜男忍不住提了个心眼,只是那人话还没说全,就被球哥一句话给怼了回去:“行了行了,别说之前的事儿了。”说完,暗戳戳地怼了一下这人的胳膊,眼神朝着毛胜男身上一瞟,低声提醒:“瞧见那娃娃头姑娘了没葛云天的亲闺女,葛大仙的孙女,你当着人家面说人家爷爷死得惨,谁听了都膈应。”
毛胜男自大出生就没见过自家爷爷,之前和葛云天关系尚可的时候,她去给爷爷扫过墓,墓在湘南,上头简单寥寥几笔,只写了姓,没有写名,葛云天去的时候,没有惊动老家任何人,后来毛胜男知道了,当年爷爷是在一场恶战后牺牲的,那场恶战,管理局得罪了鬼君商榷,也得罪了家族支系庞大的曹解两家,参与过那场名为“大屠杀”的恶战的管理局后人,都会尽量低调,防止曹解两家的报复。
山道很是狭窄,看得出来,已经几十年没有走过了,隐约还可以看到隐藏在黄土堆下的青石板路,石板路上覆着厚厚的青苔,似乎还能幻想出,建国之前,苗家人频繁出入古寨子和县城里人交易走马的盛世。
走到中午,日头火辣辣的,树皮都要被烤干了,这是一片松树林,松树茂盛,腐熟的松针落了厚厚的一层,说明此处海拔不低。
之前因为找樊荣,耽误了时间,中午休息的时间被砍了一半,他们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歇脚。
肖可卿一直都不说话,也是情有可原,乔安主动陪着肖可卿,偶尔和毛胜男抱怨。
“也太狠心了。”乔安忍不住摇头,“怎么说不找就不早了,这樊荣哥哥,说不定只是走失了。”
自古家里头人没了,总要讲究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尸体没见到,心里头总是有个念想,也总怀揣着一个万一,万一人还在呢就想乔安说的,万一只是走失了呢。
只要没见到尸体,活着的人总是有一百万种安慰自己的方法。
肖可卿也是这行当里的老人了,她摆摆手,让乔安别再说了。
“喝点水吧。”毛胜男示意乔安闭嘴,对着肖可卿来了一句,“等咱们准时到了鬼阵前头,破了鬼阵,就当是给樊荣报仇。”
肖可卿嘴角撇出一个难看的弧形,等着毛胜男转身走开的时候,才听到身后一声低沉的“谢谢。”
佟小石自打今早晨起来,面色就不好,就连樊荣失踪后,他也仿若是例行公事一样的安排大家去找,除开发号施令,开路的时候提醒大家路上小心,基本没有其他的话语。
毛胜男去找他的时候,他的眼眶一圈的黑色,想着昨夜必然又是一夜没睡。
东北分局的男捉鬼师白旗正在和佟小石争论什么,手里头捏着破鬼阵的那张阵法图,面红耳赤,带着浓浓的东北口音:“我和你说,你这样整肯定不对,我爷爷当年是来过苗寨的,你看你这里、这儿、还有这个地方,三处缺口,你咋就不愿意用当年我爷爷他们用的阵法图呢。”
毛胜男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佟小石也算是和颜悦色,这么多年不见,佟小石当真是变了很多,之前的佟小石耿直、诚实、能干,现在的佟小石依旧能干,倒是多了几分老油条的味道,宠辱不惊的,和之前常常会脸红的佟小石,判若两人。
佟小石采用的是你说的都对但我就是不改的策略,白旗性子急,败兴而归,回去之后就捏着阵法图愤愤往石头上一坐,放出豪言壮语:“按照这姓佟的来,都死!都得死!”
毛胜男瞧着佟小石正烦闷,想着待会再说话,佟小石揉着太阳穴,余光里瞥见毛胜男,开口就问:“怎么你对阵法图又有什么高见”
几个分局派来的人,都是高手,对阵法颇有研究,你想动一笔,我也想添一画,可临近鬼阵,改阵法图是大忌,想来,佟小石这般疲惫,是历经了车轮战。
“我不改,我不改,现在的就是最好的。”毛胜男撇清关系,凑近了些,“咱们上次不才是聊了上半集嘛,这下半集的,还没说。”
佟小石想了想,上次说了啥嗯陪葬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