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过去打开门,头一偏,示意祁权离开。
祁权额上冷汗津津,胸膛起伏,二话不说夺门而去。
宋偲回厨房吃炒饭。
炒饭里加了黄瓜胡萝卜和腊肉丁,喷香,他一口气把一盘饭吃了个精光。一拎热水壶要空了,又接了一壶水放燃气灶上烧水。
刚放上电话就响了,一接通,岳元可怜巴巴的声音就传过来。
“偲爷,给我开门。”
宋偲出来开了门。
岳元背着吉他盒子,一手拎一大袋东西,费力地挤进屋来。一眼看见宋偲身上穿着的七色花T恤,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宋偲冷冷瞟他一眼,先接过吉他,打开小心翼翼看了看。
岳元笑得抽抽的,一屁股往沙发上一坐,“哎哟偲爷,这幼稚园园服?”
那丫头有点本事啊,能让偲爷穿这样的衣裳。
宋偲举起吉他作势要打。
岳元手一挡,“别,别,吉他贵!”
宋偲放下手,“反正你的头磕坏的,你赔。”
语气虽还冷,却带了些玩笑意味。
岳元有些感慨,像看见以前那个嚣张桀骜爱玩儿爱笑的少年。
这人呢,外在的棱角能磨,内核不会变。
偲爷这一年,棱角没磨平,反而像刀刃一样给越磨越利了,但骨子里的东西一点没少。
比如他的才华,他的仗义,还有倔强。
“住得习惯么?”岳元看看这屋子里,干干净净的,绿植白墙,一尘不染,跟阁楼那狗窝简直两个世界。
“挺好。”宋偲抱着吉他,试了试弦。
“叮咚”几声响,旋律似山涧暗泉倾泻出来。
“你那边怎么样?”宋偲转了话题,问岳元。
“问我了。”岳元搓搓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来的是个姓傅的高个子,反正我就说不知道。他们没辙,就走了。”
他看了眼宋偲,“后来我接了个电话。”
宋偲不出声。
岳元就继续说,“是……蓝卿。”
宋偲眉眼间显出一丝戾气。
岳元提着一口气径直说下去,“她说,只要你回去,帮你争取。”
“呵。”宋偲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拿起吉他回了屋。
岳元松口气,很好,这次没砸东西。
厨房水壶发出鸣叫声,宋偲忙跑出来去关了火。
岳元抖着一身肉跟到厨房门口,“刚才吓我一跳,以为什么声儿呢,偲爷你还烧水?!”
宋偲专注往瓶里灌着水,“大惊小怪。”
说着往旁边洗盆里一示意,“帮我把碗洗了。”
岳元一过来把厨房通道都堵满了,一面冲洗盘子一面继续道:“唐尧铁了心要走,欢悦那边这回出了血本,咱是再跟他拼拼还是放手?”
宋偲放下水壶,“让他走,这人心思太浮,走不远,趁机敲欢悦一笔。”
岳元点头,脸色还有些忿忿,“得嘞!这孙子,当初要不是你收了他进酒吧又给他写歌,这会儿不知道还在哪个地下通道唱呢,翅膀一硬,翻脸不认人了!切!”
宋偲倒是淡定,“这样的人不很多吗?”
二人正说着,何夏跟蒋凝拎着大包小包进了门。
“咦!有人给洗碗了!”蒋凝永远是热热闹闹的,看岳元和宋偲二人都在,笑着道:“今晚你们可有口福了,夏夏这火锅底料是她家里人自己给熬制的,正宗渝城特产!比老龙坎儿的都好吃!还买了两打啤酒,咱们今晚好好庆祝一下偲爷的新生活!”
岳元把给宋偲带来的衣物袋子扔客卧里,帮忙把菜肉都归置好。
何夏进厨房洗了手,一看碗碟都干净了,回头朝宋偲一笑,“几点起的?吃完饭了?”
宋偲点头,“两点。”
何夏取出大蒜,开始准备底料,问一句:“你们是不是都得半夜才有灵感?”
语气里带着揶揄。
宋偲挑眉,“晚上吵到你了?”
何夏见他提昨晚,瞬间想到那一身精实肌肉,脸又微微有些烫,看他站一旁没事,毫不客气把一把蒿子秆扔过去,“你洗菜。”
再接着说:“再年轻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熬夜最伤身了,黑眼圈掉头发这些都是其次,最关键是免疫力会低,底子差了,什么病都容易来。现在你不觉得,将来后悔就来不及了……”
蒋凝在一旁放牛肉卷儿呢,听何夏叨叨,朝宋偲吐吐舌头一笑,“老干部课堂开课了!”
何夏瞪她一眼,“别笑,你也是,熬最深的夜擦最贵的眼霜,钱多烧的啊!”
没想到宋偲什么话都没说,就淡淡应了一句,“好,晚上早点睡。”
何夏还没什么,外头正钻桌子底下给电磁炉插插头的岳元差点一脑袋把桌子给顶起来。
偲爷……偲爷要早点睡?
改变作息了?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