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吃完早餐,拖了地,又洗完衣服,一看已经快十一点了,宋偲还没起床。
她窝在屋里玩了会儿手机,蒋凝发了好几条微信问她合租生活如何,又说晚上岳元搬东西过来,顺便请他们吃饭。
何夏想了想,明天还得上班,不想出去磨蹭太晚,便提议晚上在她这儿涮火锅,她冰箱里有现成的火锅底料,再去准备菜和肉。
蒋凝干脆把她和岳元微信拉了个小群。
岳元对何夏的提议非常赞同,偲爷应该也不想出去露面。于是三人开始在里头商量买些什么,这一商量就到了中午。
何夏随便做了炒饭吃,宋偲还没起……
这都什么生活习惯呐,何夏直摇头,给他留了个便利条贴在冰箱门上,先独自去了超市。
宋偲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他揉了揉眼一看手机,还没到两点。憋着一肚子起床气坐起身,顺手往床头摸烟,只摸到个瘪下去的烟盒。
他趿上拖鞋开了卧室门,大门外清晰传来祁权的声音,“夏夏!”
宋偲僵住,环目一看,何夏显然不在家。
他跑到卫生间照了照镜子,昨晚上洗过头,睡了一宿头发乱得像鸟巢,看洗手台旁有何夏的皮筋,顺手拿起来把长发理顺扎个小辫,又搓了把脸,看起来顺眼多了,这才去开门。
“夏……”祁权见门打开,嘴巴张到一半,剩下一半被惊回肚子里。
眼前的男人比他还高半个头,留着霸气络腮胡,头上扎个辫,一副落拓不羁的模样,却莫名有范儿,目色如电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看起来又酷又狠。
祁权气势先矮了一截,又有些不甘心地问一句,“你是……夏夏男朋友?”
宋偲侧身让开门,没承认也没否认,头一撇,“进来说话。”
祁权有些心虚,想走,又好奇,终于还是壮着胆进了屋。
宋偲关上门,淡淡道:“夏夏不在,有什么话,跟我说吧。”
祁权强作镇定在沙发上坐下。
宋偲往厨房走去,“喝水还是喝牛奶?”俨然男主人范儿。
祁权觉得自己应该喝醋。
他也知道,何夏这里只有这两样东西。
“水吧。”他说。
宋偲看到冰箱门上的条,一笔娟秀小字,“锅里有炒饭,饿了可以先吃,我去买菜了,晚上岳元和蒋凝过来吃火锅。”
他唇角勾起,将便利条揭下来,放进裤兜里。
有微信还用便利条留言,是怕吵醒他吧?
他打开锅盖看看,一盘颜色鲜亮的炒饭还冒着热气。
宋偲倒了杯水端到祁权面前,侧身坐在沙发扶手上,大长腿直伸到茶几跟前。
“找夏夏还有什么事?”
祁权这才发现他穿的T恤,是何夏的。
他双手握住水杯,像淹没在洪水里抱住棵树,终于找到个支点,鼓起勇气问了句,“你们,同居了?”
“嗯。”宋偲不冷不热应一声。
祁权心里酸得像泡在醋缸里,勉强笑了笑,“什么时候开始的?”
宋偲淡定答他:“在你上了尤雪娜的床之后。”
祁权像被人闷头打了一棒,醋里加了黄连,又酸又苦,本来还想质问些什么,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咬咬牙,放下水杯站起身,“打扰了。”
宋偲长腿一抬,踩到茶几上,拦住他去路。
祁权一僵。
“我说的话还有效。”宋偲抬眼睨着他。
祁权被他眼神扫得一懔,“什么话?”
“你要是敢碰夏夏一根头发,或是在单位里给她下套穿小鞋,我废你一辈子。”宋偲声音平静。
祁权浑身血都涌上脑袋来,好歹他也是撑得起场面的人物,迄今为止,还从没有谁敢这么当面用这种狠话威胁过他。
他抬起下巴,从鼻子里哼一声恶狠狠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不过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不跟你们计较,真要斗?好啊,放马过来,看谁怕谁?”
宋偲不说话,打开手机,放出一段录音。
“祁权!你放手……”
……
是那天晚上的通话录音。祁权脸色“唰”就白了。
宋偲越听越觉不舒服,只放了两句就关上手机,伸出一只手递向祁权,“明白了?和解吧,往后和夏夏好好做同事。”
祁权后背冒冷汗,他不甘心,不甘心被这小子制得死死的,更不甘心何夏就这样把他抛到脑后,和新人恩恩爱爱!
可有什么用?捏着这录音,就像掐着他脖子。
他拳头攥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阴冷看着宋偲问:“关于我家的事,你从哪儿打听的?”
宋偲手仍然伸着,嘴角挑了挑,“我还知道更多,比如你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或许你母亲也想知道。你若还想斗,尽可以试试。”
祁权脸变得惨白,只觉后路的板子都被人抽了,终于颤着伸出手,和宋偲握到一起。
宋偲五指一用力。
“哎哟!”祁权大叫一声,疼得脸都青了。
宋偲扯着他手把他拉到身前,对着他耳朵轻轻道:“这是回报你那晚的冲动。”
他松开祁权的手,站起身,拍拍他肩,“都这么大人了,往后做事别再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