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权冷笑,“老子怕报警?老子跟未婚妻玩SM咋了?谁特么敢管?”
他一面说,一面扯下领带,一手摁住何夏手腕往上绑。
“祁权!放开夏夏!”未挂断的手机里突然爆出一声低喝,阴沉狠厉,从小小的屏幕里传出来有几分瘆人,沙发上二人同时僵住。
祁权一愣,伸手抓起摔在沙发上的手机,眼神愈加疯狂,“小子,就让你听听看,老子是怎么玩儿这妞的!”
“祁权,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敢动夏夏一根头发,我就废你一辈子!”
声音很轻,却极坚定,每个字都像藏在夜色里的利刃,还未现身,先带起一股阴森杀意。
即使隔着手机,仍能感受到那人说话时的煞气,让人觉得他真的能说到做到!
祁权不由哆嗦一下,随即冷笑,“老子不是吓大的,废我?知道我爸是谁吗?你丫还嫩了点!”
手机那端响起踩木楼梯的声音,接着是嘈杂的人声,那人冰冷的声音清晰传来:“祁国全,62年生,81年参加工作,87年入……”
竟是一口气把祁权他爸的履历和祁家资产都背了一遍。
何夏傻了。
祁权也傻了,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松开何夏怔怔对着手机问,“你究竟是谁?”
“我是夏夏男朋友。夏夏,你等着,我马上就来。”声音说到后一句,自然而然温柔下来。
何夏即使知道他是在帮她演戏,仍像冷夜被喂一口热汤,又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浮木,五脏六腑都踏实起来。
接着那头响起摩托车马达的轰鸣声,那人继续对祁权道:“我不但知道你爸,还知道你用你爸的名义给所里打了电话,让他们别走调解,逼夏夏面临指控。你有种别走,我十分钟就到,你看看我敢不敢动你!”
马达声轰鸣如雷。
何夏眼神一抖看向祁权。她还以为是尤雪娜咬着她不放,没想到……还有个祁权!
她看祁权已经松手,咬着牙冷冷道:“你还不滚!我男朋友混社会的,会拿刀砍人的!”
祁权冷汗早已下来,像忽然清醒一样,狼狈从沙发上站起来,二话不说拿起包就冲出门去。
何夏连忙冲过去关上门,反锁,想想又拖过鞋柜来抵在门口,这才腿一软,靠着门滑下去。
“夏夏?”手机里声音传来。
何夏爬起来走到沙发边,把自己瘫进去,这会儿才觉得后怕,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对着手机低低道:“他已经走了。”
手机里的轰鸣声停下来,那人的声音又恢复了淡漠,“那就好。”
宋偲把暴龙停在路边,三环上车流来来往往,华灯璀璨,他一时有点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像穿越时空误入异世界。
“你真的出门了?”何夏带着鼻音问。
她只想让他帮忙报警而已,没想到他会亲自出来。
宋偲没戴头盔,坐到路边花坛沿,掏出一支烟。
随着打火机“嚓”轻响,何夏听见手机里传来一个简单的“嗯”。
她吸了吸鼻子:“你怎么知道祁权,还有他爸。”
宋偲淡淡道:“我既然掺和了这事儿,就得看看里头是些什么人,正好所里有朋友,就顺便查了查。”
何夏被震住,难怪他还知道这事儿祁权在里头动了手脚。
这人做事真老道,她想想又瓮声说一句,“真的谢谢你!这一天你救我两次了!我没事儿了,你赶紧回去吧。回头请你吃饭!”
何夏一面说,一面在闺蜜群里打出几个字。
【靠,晚上差点被那孙子强】
群里一下炸了。
【蒋凝:祁权?我靠!我出差刚回来,你在哪儿!】
【在家。】
【贝贝:报警了吗?】
【未遂,估计没法立案。】
【蒋凝:我马上带人来,你等着!】
【欣然:我和章烁来接你,你住我家来吧!】
章烁是欣然老公。
【不用担心啦,我去阿凝那儿吧。】
欣然已经结婚了,贝贝和男朋友同居,只有蒋凝那儿方便些,离得也不远。
宋偲吸了一口烟,把耳机挂稳一些,举着麦,“你这两天最好别住家里。”
何夏低低“嗯”了一声,开口又是谢:“谢谢你,要不是你,我……”
她把哽咽咽下去,吐出一口气,抹干泪,欢快转了话题:“你放心,我去闺蜜那儿住两天,她一会儿来接我。你先回吧,回头我再好好谢你!”
宋偲吐出烟圈儿,车流长灯在烟里变得模糊。
东三环的夜景,恍如隔世。
耳机里的声音明显强撑着平静,偶尔的哽咽声,是小刺猬不小心露出的粉红肚皮,让人柔软。
他这一晚听见的谢谢比这一年都多。
也许是夜太美,他胸口起了风,卷着沙,渐渐把城墙吹出缺口。
帮人的感觉还蛮好的。
他熄了烟,淡淡道:“好,那你小心些。”
说完挂断手机。
他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摄像头,没戴头盔,要扣分了。
宋偲重新跨上机车,太久不曾出门,一出来又不想回去。
就像戒甜食的人,许久不吃渐渐忘了糖的味道,待不经意吃到一口,沉睡的味蕾瞬间复苏如初。
宋偲转了转车把,马达轰鸣,漂亮的黑色暴龙像一道闪电冲入斑斓夜色里。
风呼呼从耳边刮过,将皮肤下每一寸血都唤醒,无数高楼华厦在眼前退去,浓墨重彩的夜扑面而来,酣畅淋漓。
他像生了翅膀,漫无目的地飞翔。待看见前方护城河边一排矮楼,才猛地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