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急得嗓子充了血,嘶哑着带着哭音,“求求你!我只有三天取保候审时间!我不能坐牢!不然我一辈子都毁了!我家人也毁了!我求求你!就做个证!我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放开!你们放开我!我就找个人而已……”
“你听见了吗?求你帮帮忙!我给你酬金答谢……”
何夏一边挣扎一边哀求,这两名保安又拉又骂却没否认三楼有人,说明她的判断没错!
可三楼愣是没反应。
何夏急了,“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是生死攸关!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冷血……”
岳元本来也不动,后来听那丫头开始道德谴责,忍不住眉毛挑了挑。
他站起身,往楼梯口走去,“艹,过分了啊,以为爷爷这里是公共厕所呢!想上就上!不给点颜色看……”
“别为难她。”宋偲淡淡开了口,拿起桌旁的湿纸巾擦了擦手。
岳元出了门。
何夏眼见楼梯口出现一道人影,顿时欢喜起来,等看清,又一阵失望。
“吵什么呢?我没看见你说的什么车祸,快走快走!”岳元挥手。
何夏摇头,“我说的不是你,是个瘦子!”
虽然夜色里看不清人,可那暗黑的轮廓明显不是个胖子。
岳元低声骂了句娘,“我管你说的谁,滚滚滚,私闯民宅,当心报警抓你!”
何夏又一次被扔出酒吧,两只鞋也被扔到她面前。
“再跨进这门一步,打断你的腿,不信就来试试!”岳元觑着眼撂下一句话,“砰”关上门。
何夏想不通为什么找个人这么难。
她穿上鞋,倔强爬起身,揉了揉被掰疼的胳膊,来到后头暗巷,仰头,盯着那三层阁楼。
这里是咖啡馆的后门,往来行人稀少。
那日要不是因为从这儿去地铁口近,她也不会从这个门出来。
她倚靠着那堵围墙,就那么等着。
果然,没多久,阁楼上头又出现了一星红光。
宋偲每到这个时间都要上阳台上抽两根烟,像放风一样。
从飘着雪的冬夜,到大风起的春夜,到闷热喧嚣的夏夜,再到这凉如水的秋夜。
这一年,时间是怎么流逝的,手指间的烟知道,来往的风知道,每个夜都知道。可他们只知道过去是怎么过去的,却无法知道未来会怎么来。
宋偲点燃了烟,吸一口,吐出烟圈来,眸光自然落下。
然后,顿住。
巷子里有个人,正仰头看着他。
即使看不清那人的脸,他也能觉察到她死死锁定自己的视线,带着渴求的逼视,或许还有绝望,或者愤怒?
那视线似乎能让他从夜色里显形。
他抖了抖烟灰,漠然再吸上一口。
忽然,那身影动了,就那么矮了下去,径直朝他跪了下来。
宋偲夹烟的手指僵住,牵在他身上的视线像电流一样直烫过来,让他心脏微微抽搐一下。
这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他把半支烟扔地上,用脚踩灭,转身回了屋。
何夏看着那火光消失,低低骂了一声“靠”,往后一歪,干脆坐在地上。
连这招都不行,这人到底要怎样才能帮她做这个证?
不就是去派出所做个笔录吗?
她都愿意报答酬谢了,他还犹豫什么?
没见过这么胆小冷血自私残忍没同情心的人!
她掏出手机,微信一堆未读消息。
来自祁权:
【夏夏,钻戒我都买好了,只要你戴上,我马上让尤雪娜撤诉。】
配图:一颗亮闪闪的八星八箭。
【夏夏,别气了,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夏夏,我妈也同意接你爸过来了,你要不要来谢谢她?】
【夏夏,你不在家?去哪儿了?】
……
祁权太了解她,知道她不会甘心受这冤枉去坐牢,到时候必定会服软,所以才赶上这个节点逼婚。
还有她的闺蜜群,那三人都在找她。
【蒋凝:夏夏干嘛去了,一天没冒泡,@何夏。】
【贝贝:估计还在跟祁权撕呢?】
【欣然:@何夏,夏夏,他要是诚心改,你再给他次机会吧。】
【蒋凝:不行,男人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贝贝:是啊,咱夏夏那么美,不愁嫁。】
【欣然:可祁权爸爸是副局,将来夏夏可就有依靠了,像他那种官二代,哪有不偷腥的。】
……
何夏锁屏,就那么靠墙坐着,把头埋入两膝间。
原谅他?
她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岳元忙一阵儿,又上楼陪宋偲。
出了楼梯口就是露台,走过露台才是阁楼门。
岳元一眼就看见了下头墙边的何夏。
岳元进门,摇摇头,“嗨,那丫头死心眼儿。”
“还在吗?”宋偲盯着电脑屏幕问。
“在。”岳元点头,知道宋偲也看见了,不再多说,坐到他身旁看他电脑,“哟,又跑了第一,咱偲爷真六!”
宋偲挑挑眉,他玩儿这个是很六。
跑跑卡丁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