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林面上没什么,可内心却早已充满怒火。
只因被害的都是些普通百姓,为官者竟装作看不见,哪怕是出了命案,有百姓被十七徒他们逼迫自尽,因无苦主上告,衙门也从不过问。
这些恶人更是肆无忌惮,以鬼神作祟为业,也只有祝喜山的这些徒子徒孙做得出来
暴脾气的胡琴更是几次想过去直接斩杀了十七徒,都被祝菜拽住,老道教训她:
“沉不住气做事要师出有名方能断了后患,你这般上前杀了,祝喜山来日若是找你爹评理,你即便说出一百个这几人该死的理由,祝喜山只需问用你动手你便答不上来。”
胡琴恼道:“谁怕了他不成”
老道耐心的道:“咱都不怕他,只是你别打乱公子安排,现下想要了他们的命,容易得很。”
胡琴这才作罢,可没过一会儿,听到另一户被诓骗到家破人亡的议论,胡琴又要拔剑上前,老道又说了一遍道理,如此几次之后,祝菜急了:“你当我费力挖了的坑是白挖的”
胡琴消停了。
清河百姓平日避十七徒他们犹如避猛兽,何曾有机会这般痛快的说一说,哪怕不用晚饭,也一直没有散去,等着看如何处置这些恶人,祝青林甚至听到有百姓说,县衙此时仍旧灯火通明
方家的人眼见时辰不早了,齐齐看向祝青林。
祝青林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围在前面的百姓最先收声,紧接着被百姓挤满了的巷子竟然安静了下来。
祝青林走到台阶上,清了清嗓子,深吸了一口气,扭头对老道说:“还是,你来说吧。”
说罢,又晃晃悠悠的坐了回去,竟是没让祝菜扶上一扶。
老道哈哈一笑,挺直身板,站到台阶之上,指着祝青林高声道:“这位公子姓祝”
百姓中一阵骚动。
老道等了等,方家的下人吼了几声,巷子里又安静了。
老道这才又高声道:“公子正是医相祝喜山的亲孙子,方府门前跪着的这几人,是祝家的徒子徒孙,今日祝公子便要替祝家清理门户”
百姓再次骚动了起来。
老道扭头对胡琴说:“看见没这叫师出有名方能不牵连任何人。”
方家的下人这次颇费了些时候才让百姓重新安静了下来。
跪在府门前的十七徒彻底蒙了,此时因之前的审问,他口中无袜,声嘶力竭的喊道:“冒充的,你是冒充的我在师父家从未见过你”
“你自是不会见到公子,因他年幼时便被祝喜山扔到乌藤山,如今祝喜山知道自己这个孙儿医术了得,可是费劲了心力想要将公子带回祝家,可惜,公子先在榕城医治了时疫,后又到盐城医治了大司马他爹田老将军,这才到清河,眼下正在医治方儒方老相爷,这些事已在齐国传开,你说他冒充,岂不是说方老相爷有眼无珠,错信了人公子不仅要医好老相爷,且还要在清河义诊”
十七徒彻底慌了,他转的倒也快,直接变作哀求:“既是一家人,公子更应手下留情才对啊我年年去祝府,来日,来日必定以公子马首是瞻”
“正因为你们是祝家徒子徒孙,公子才誓要大义灭亲你做过的那些事,害过的那些人,一桩桩一件件,都已记录在册,今日都要做个了断,不仅是你们,往后公子所行之处,但凡遇到祝家徒子徒孙为非作歹,诓骗百姓者,杀祝菜,胡琴听令”
方守节很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能不能换个地方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胡琴拔出宝剑便窜了过去,等祝菜反应过来,那些人都已死在胡琴剑下,这把老道气的,指着祝菜直骂无用。
祝铁和祝剑眼见胡琴冲过去,便蒙住了双眼,看得祝青林直摇头,说:“你俩要不回祝家吧。”
祝铁和祝剑这才松开双手。
百姓的情绪被鲜血带到了巅峰,朱老四此时此刻才真正的放下心来,抱着旁边不认识的人哇哇痛哭。
人群终是散了,却也到了子时。
方家安排了马车,祝菜拉着尸体带着祝铁,祝剑,胡琴他们直奔挖好的大坑。
方守节看着门前的血迹连连摇头,老道不屑的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血迹吗这分明是你们方家忠勇的见证”
方守节瞥了一眼老道,没好气的说:“既是忠勇,怎不见道长刚才提及”
“用我说吗只要这事传出去,开场都是那日方府门前,你还想要什么”
“可,可这血污着实让人心中不爽。”
“明日你问问你爹,看他是否在意”
方儒自是不在意
转日清晨,方儒详细询问了昨晚府门前的盛况,只是懊恼自己不能亲自参与,方守节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命下人一遍遍冲洗门前那块儿地。
祝青林一夜好眠,醒来时已近辰时,匆匆用过早饭,一行人先去了朱家。
朱老四带着妻妾迎到门口,几人齐齐跪地磕了三个响头,祝青林倒是没拦着,老道却说:“你无需这般多礼,来日公子义诊,你多买些药材捐赠,造福乡民比什么都有用。”
朱老四自是十分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