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相国府内一片安静。
偏院是一处是谭子卿的居所,寻常无事,是极少有人会踏足的。
刚入子时,谭子卿一如往常一般待在制药室中查阅医书。
外面起了小风,刮的窗子有些摇晃,吱呀声不时传来,扰人心神。
“元福,将窗子关上,再换一根新蜡烛。”谭子卿看了一眼已经快要燃尽的蜡烛对外喊道,说完又低首看书。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只一瞬,谭子卿立即皱眉,猛地转身抬首,就见一个身系月白披风,此刻刚脱掉披风帽,露出姣好面貌的俏丽女子正站在他面前。
放下书,谭子卿站起身。
女子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本还想从后面捂住他的眼睛呢。
“先生怎么知道来人不是您的小厮呢。”女子说话声柔柔的,听在耳中令人骨头酥软。
谭子卿却是目光一冷道“味道。”
女子微讶“是小女子身上的味道引起了先生的注意”
他却冷嘲一笑,极为厌恶道“太臭了。”
女子一听立即变了神情,脸色瞬间苍白了。
“先生这是何意,小女子诚心造访,却要被您这般侮辱”
“侮辱”谭子卿轻吐出这二字,似是觉得很是可笑。
“却是不知,新婚燕尔本该脱不开身的少夫人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只一语,他便知晓了她的身份,刚嫁入宁国府不久的少夫人,沈皎。
沈皎微愣,似是没料到他能直接猜到她的身份,倒是有些好奇道“自打小女进府以来,似乎并未与先生见过面,不知先生是如何知晓小女的身份”
谭子卿却未答话,掠过她一眼,走至一旁的烛火前,拿起一根细针轻轻拨动烛芯,火光变的大了些。
沈皎见他不答话,僵持片刻后又柔和了语气道“先生既然这样聪明,那自然能够猜到小女今日来找你所为何事了”
放下细针,谭子卿侧首看她。
“是府里那一众男人不能令你满意,还是”
“你以为以你这般姿色,也可令我如他人一样对你唯命是从”
话刚一说完,沈皎就脸色大变,他所说的是她全然没想到的。
“为什么,你”
“呵。”
“怎么。”
“难不成,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当真滴水不漏”
这个府中什么样的事情没有,她的到来不过是让这滩浑水变得更加浑浊。
沈皎轻扯嘴角,佯装不知道“先生所说,小女不懂。”
谭子卿敛眸轻笑“你承认与否,对我而言并无差别。”
只是
“你来寻我,却是错了。”
“我”沈皎暗暗平复内心,她在来之前就已经多方打听了一番,知道这位神医性子不太好,也不喜近人,似乎于女色无意,她还暗中多下了些功夫,便是连那珍贵无比的曼陀香都用上了,本以为应是万无一失,没想到他居然仍旧不为所动。
“先生说的哪里话,小女来寻先生自是对先生仰望已久,又怎能说是错了。”
不愧是在男人堆里练就的,就算被拆穿假象也仍旧很快就恢复如常。
但可惜,这招对他无用。
“仰望我”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谭子卿眉梢一挑。
“先生不信”
信与不信又有何分别。
“你既已为人妇,还是安分守己些为好。”就算是与这府中其他男人暗通款曲,只要不招惹他,一切都算不得什么。
“先生既已知晓许多,那么,不知先生觉得小女如何,只要先生点头,小女自愿屈于先生身下,百般侍候。”她眉眼妖娆,说话时似乎都能把人吸进眸中,只见她手指纤纤,轻拉开披风的系带,披风瞬间滑落在地,她又如法解了外衣,片刻间,只着轻纱的曼妙酮体就这么呈现在他眼前。
“嗖”地一声,最后一点烛火熄灭,原本被照亮的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沈皎赤足踩在微凉的地面上,缓缓向他靠近。
女子的体香在黑暗中幽幽绽开,这可令男子为之疯狂的香气在谭子卿闻来却是极为恶心。
难得的,他动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