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妹妹早不是和自己拌嘴抢蛋糕的小女孩了,他这位孤家寡人又有什么资格指手划脚踏出家门的周雁程黯然叹了口气,把接下来大部分精力都用在面试上。
中安证券前两轮面试及笔试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下轮终试约在5月20日。于是周雁程找到上次给自己电话的男生取经,顺便临阵抱佛脚。
这位男生实习期便是在某家业内颇有名声的券商度过的,本人能力过硬,也略微托了点关系,顺利签订正式合同。他原本以为周雁程在进出口总行干得很不错,听到离职消息有点意外:“怎么着啊,还等着和你喜酒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周雁程哼哼着拿起菜单:“今儿我请啊,随便来。”
那男生也聪明,立刻脑花腰子板筋点了一遍,又要铁板鱿鱼饭:“他家这铁板都还行,你尝尝。”
话题很快拐到正事。
“中安不好进啊。”他直截了当地说,显然没把周雁程当外人。“甭说中安这种大买卖,我这个小庙都费劲。当年实习招了二十个,干了大半年才留下六个,刷下去一大半儿。要说我们留下的比其他人强多少,那也说不上,反正我爸确实给我使了点劲。”
“你没跟四大干过,银行稍微差点意思;再说你cpacfa司法证也没拿齐,硬件不占优势。中安不比我们这小地方还能混混,人家挣得多,也不是一般人去的了得,一个萝卜一个坑,个个都是大拿,每年校招简历海了去了,更甭提社招内推了:清北复交占大头儿,咱学校得排人后头。”
“这都放一边,关键得有人。”男生活像在社会打拼十数年的老油条,发自肺腑地说:“国贸系某某,那女的,记得吗跟我还行。一心想进中安,提前一年就申请,跟着项目组出差加班,天天熬到半夜,头发都掉了,最后组长请她吃饭,说够呛能留下。”
听着像是没啥戏,周雁程闷头吃肉:烧得滋滋作响的铁板堆满洋葱蘑菇之类,最上面摞着大块牛肉,有点像韩式烧烤。
男生干笑两声,又往回找补几句:“咳,话说回来,你这是社招,面了好几轮了,真要没戏谁有功夫跟你耗着对不对,说不定现在中安正缺人呢。努把力,以后咱哥们也是一条线儿上的。对了,还一句话,真想干这一行就赶紧,一到三十彻底歇菜。”
周雁程明白他的意思。对于外资券商和国内券商来说,最受青睐的始终是一张白纸般的应届毕业生,三十岁对新员工来说是个很尴尬的年龄。
他向来洒脱,既然决定权不在自己手里,也就丢在脑后,开始聊起近年状况。他自己闲人一个,没什么好聊;这哥们前几年在券商混得颇为滋润,这两年金融海啸席卷全球,日子也是大不如前。
就当长长见识。抱着这种轻松心态,周雁程坐在中安证券大厦26层宽敞明亮的会议室one on one的时候,还顾得上打量对面姓苏的女面试官。
看起来三十出头,乌黑长发被编成发辫盘在后脑,用一只深褐蝴蝶发夹固定;长眼薄唇,白皙脸颊消瘦了些,合体美丽的职业套装,颇有“白骨精”风采。
学生生涯、银行历程、自身规划、长远目标。。面试过程称得上轻松愉快,他侃侃而谈,还聊起现场观看奥运比赛的经历。大概他表现不错,对方开始尚显严肃,结束时已是笑语盈盈,告诉他继续等待消息。
起身告别的时候,姓苏的面试官友好地提醒:希望进入中安证券的话,一定要提前征求女朋友意见;还有,尽快考完cpa。
跟随全家去郑家拜访第二天,周雁程在收件箱中发现一封来自中安证券hr的入职通知书。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