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奈你何。
她就是想,又真能奈何得了他么?
顾妙菱噎住。
“哼!”冷冷地哼了一声后,拓拔勰调转马头,往队伍前端跑去。
留在原地的赵城,看着对面温驯的母马上的顾妙菱,皮笑肉不笑道:“顾三娘,请回吧。”
……
傍晚,蓟县。
在蓟县驿站门口下了马车后,玉蔻没有立即进驿站,而是站在马车旁,展目往后面慢慢地跟了上来的队伍中望着。
忽然间,一道男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在看什么?”
那声音低沉磁性,听入人耳,酥得人身子都要麻了。
是大王的声音!
玉蔻顿时不敢再继续往队伍后端张望了,连忙收回目光后,她往左往过身来。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地有些发虚,她不敢抬头去看拓拔勰的目光,只垂着脑袋嗫嚅着回他:“没,没看什么。”
“郑神医呢?”怕他追问,玉蔻机智地赶紧转移话题。
那边,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拓拔勰把随着玉蔻的视线,望了过去的目光收回,道:“他已经进驿站了,我们也进去吧。”
“嗯。”
.
一更已过半了。
驿站二楼的某个房间里面,玉蔻躺在由小月重新铺了床褥的床上,辗转反侧。
难以入眠。
因为,拓拔勰还没有回来。
之前,玉蔻也曾熬着不睡,等过拓拔勰过,可之前的每一次,都没有她此时,心中慢慢地蔓延开来的酸涩。
今天晌午,她听见赵城向拓拔勰禀报说,顾妙菱追过来了。
他后来,打马和赵城一起去了他们赶路队伍的尾端:
是,去把顾妙菱留下来了吧。
那现在,他不和她在一起睡,是因为有了新人,去和顾妙菱——
眼泪瞬间如决堤一般,不受控制地漫出了玉蔻的眼眶,她翻了个身,将自己的小脑袋埋进床头棉软的,带着浅浅冷梅幽香的枕头里面。
她哑着嗓子,不解地低声喃喃:“为什么,感觉心里好难受?”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面。
担心晚上抱着玉蔻睡觉,心猿意马之下,忍不住要了玉蔻的话,次日赶路时,她的身体会吃不消,而去了隔壁房间中睡了的拓拔勰,那双原本闭合着的琥珀色眸子,猛地睁了开来。
其中,一丝锐利的冷意如刀光一般,一闪而过。
玉蔻,为什么哭了?
还说心里难受……
男人眸色微凝,开始回想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早上启程时,玉蔻看见他后,明明是很欢喜的,还轻哝软语地为他让人去给她买的东西,而向他道谢。
途中,她也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马车车厢里面,偶尔队伍停下来暂时歇息时,她由小月搀扶着出了马车车厢后,在外面透一会儿气了,便回了车厢。
也没有什么异常啊。
正一头雾水时,拓拔勰的脑海里面,忽地一道灵光闪过。
他想起来了,到了驿站后,玉蔻没有立即进驿站,下了马车后,便站在了马车旁,一直往马车后面,他们来时的路上眺望着什么。
难道,她是因为离东莱郡越来越远后,想家乡了?
得出这一结论后,因为耳力灵敏,把隔壁房间中玉蔻的无声啜泣时,那微重的吸气儿的声音,声声纳入耳中的拓拔勰,便再也躺不住了。
他腾地自床上翻了起来,下床后,这春天微冷的夜里,他连件外袍都顾不上去拿,仅着一身象牙白的单薄亵/衣,便大步走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拓拔勰:“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玉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