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起了个开头,钱夫人和钱长江就不乐意了,特别是岑齐月一来就表现的特别强势,更让他们心里不舒服,因此听到老孙这话,钱长江就立刻厉声道“孙老师,我刚才已经说了,你说话要谨慎”
钱夫人跟着连珠炮似的说“是啊,什么叫起了冲突我们钱江多好的孩子,被这个小赤佬直接打进了急救室,他人好端端的在这儿站着呢,你跟我说他们起冲突分明就是这个小赤佬单方面霸凌我儿子”
钱长江道“这种恶性\事件学校是绝对不可能容忍的,我现在就可以代表校董会表态,这个人一定会被我们学校开除”
“对,开除”
岑齐月皱眉,她为人强势,最不喜欢别人打断她说话,或者在她和别人对话的时候插话进来,但本着好好解决问题的态度,她还是说“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您就代表学校说开除,这不太合适吧”
她差点就没说你是学校哪根葱了,钱长江当即脸色就一变,抬手指着岑远就怒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不需要再调查了你侄子校园霸凌,把我儿子打进医院,必须开除,只能开除”
他声音浑厚,大的几乎已经冲击到人的耳膜了,岑齐月皱了皱眉头,被钱夫人误以为是她怕了,冷哼一声非常得意,正要说话,就听到那边又有声音传过来道“老钱”
众人一起转身过去,只见从电梯口那边又来了一群人,领头的穿着西装,是明德中学的校长,还有另外几个,都是明德中学校董会的成员。
钱长江先是在心里惊了一下,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惊动了校董会旋即又觉得这是应该的,毕竟是这么恶性的一起事件,校长知道后过来看看,也是应当。
他迎过去,饱含感情的叫了一声“校长”
校长是个笑面虎,闻言笑了笑说“老远就听到老钱你在说什么开除不开除的,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钱长江正要解释,突然看到校长背后另外一个校董正给他使眼色,他一顿,没理解那人什么意思,就继续说“校长,相信你也知道了,今天早上在咱们学校高中部,就发生了一起恶性校园霸凌事件”
他还要说,校长已经伸手压了压,转头问老孙道“孙老师,你是事发班级的班主任,你来说说,早上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孙终于得到说话的机会,而且这下也没人会打断他了,就道“今天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我听我们班同学说教室里有同学打架,就带着人赶紧过去了,到的时候我们班的钱江同学已经晕过去了,另一名参与打架的岑远同学手上和身上都是血,我就带着两个人一起到了医院,钱江同学进了急救室,岑远同学手伤了在包扎。”
岑齐月一直没动的,闻言看了一眼岑远的手,校长那边注意到她的动作,眉毛也动了一下。
那边钱长江听完老孙说的话就坐不住了,道“就是这样,这实在是太恶劣了,众目睽睽之下,当时班上还有十几个学生呢校长,我不是因为受伤的是我儿子才这么说,但是这起时间影响太恶劣了,实在是太恶劣了,对犯错的岑远,必须做开除处理”
岑远这下笑了,说“是啊,刚才这位叔叔还说呢,他直接代表校董会开除我,我还以为他就是校长呢。”他故作天真的将视线在校长和钱长江之间来回滑动,说“怎么这下出了两个校长呀”
他挑拨离间,钱长江一下涨红了脸,下意识的否认“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了”
岑远冷笑道“在场那么多人,你觉得你赖的掉吗。”
“行了。”校长适时阻止了钱长江的进一步分辨,道“明德中学开除任何一个学生,肯定都会经过充分的调查的。”他问老孙“孙老师,钱同学现在情况怎么样”
老孙道“一来就送到急救室了,不过听医生说其实没必要,现在正在做各项检测。”
岑远从小练拳击,给钱江那几拳也不是开玩笑的,但是他到底没有彻底失去理智,最多让钱江轻微脑震荡一回,再加点儿肋骨断裂,不可能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行,事情的经过我知道了,原因呢”校长这下终于把头转向了岑远,笑眯眯的问“同学,你和钱江同学有什么矛盾啊这事情性质是很严重的,我们一般都是做开除处理,当然,你这边如果有合理正当的理由,我们也不是不能酌情考虑。”
钱长江和钱夫人最开始的表情还好,但听到“合理正当的理由”的时候已经忍不住了,正要说话,之前那个提醒钱长江的校董这时候终于找到机会窜到钱长江身边去,使劲拉了他一下
钱长江一回头,看到那校董对他说“谨慎”
钱长江“”
什么东西
他没理解那校董什么意思,校董就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冷静一点那学生姓岑,岑你知道吧”
钱长江其实不太知道,他在s市混的,虽然在明德中学做董事,但是还没到上层圈子,摸不到门面,也不太了解岑家。
但他不知道,也不妨碍他开始心惊。
那校董这么说,很明显就是说这个岑远家里有来头了
他抬头去看,那边老孙已经替岑远开始解释了,道“昨天五点多将近六点钟的时候我接到岑远的电话,说颜悄同学不见了”
“什么”岑齐月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原本安静听着的,这时候直接出声打断老孙的话,直直的朝岑远和颜悄两个人看了过去,问岑远“怎么回事”
岑远有些别扭说“我就发现颜悄不见了,打她手机也没接,到六点钟的时候发现在运动场器材室发现她。”他看了钱长江一眼,说“是钱江故意把悄悄锁里面的。”
岑齐月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岑远不清楚颜悄童年遭遇过的那些事情,但岑齐月作为岑家长辈是知道的,也很清楚颜悄对幽闭空间的恐惧有多么严重,所以是钱江先把颜悄锁进了器材室,岑远才动手揍的人
岑齐月这下明白了,赶紧去看颜悄,就发现颜悄两只手紧紧的拉着岑远的袖子,很害怕的样子,岑齐月心里一下软的不行,当即就快步走过去搂住了颜悄的肩膀,问她“悄悄怎么没跟姑姑说啊”
颜悄其实已经不害怕了,但是她明白,眼前这个情况,她只能尽可能的表现出害怕才能帮到岑远,就一把松开扯着岑远袖子的手,反身抱住岑齐月,害怕的喊了声“姑姑”。
她声音有些抖,说“姑姑我好害怕啊,我我根本没有和钱江说过话,他为什么”
岑齐月忙拍她的肩膀,眸光往钱长江和钱夫人那边滑过去,凉意愈重。
钱夫人本来就不满校长和老孙偏帮岑远他们,一接触到岑齐月这目光,再一听颜悄的声音,瞬间怒而出声道“我儿子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而且就算是他做的那又怎么样,你这个小姑娘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但是我儿子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昏迷着”她说着眼泪流出来,对着岑远吼“你怎么会那么狠心,把他打成那个样子他才十六岁,才十六岁啊”
十六岁怎么了,十六岁他妈的了不起吗岑远一下怒从胆边生,心想谁他妈还不是十六岁了却听到岑齐月沉声说“钱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侄女从小就患有幽闭空间恐惧症,长时间待在黑暗的环境里面她是极有可能出事的你知不知道”
“她没出事啊,她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出事的是我儿子”钱夫人根本不管岑齐月说了什么,眼里心里只有他那个躺在病床上还昏迷不醒的儿子。她甚至一边说着一边往校长和几个校董那边去,道“校长,王董、张董,你们说说话,明德中学难道能够容忍这种恶性\事件的发生吗”
校长皱了皱眉,就要开口。
钱长江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要糟,果然,校长说“老钱,这事情确实是你儿子做的不对。”
他一句话就给这事情定了性,原本常年挂在脸上的笑也减少了些,淡淡的说“颜悄同学有幽闭空间恐惧症,钱江故意把她关在昏暗的器材室里,和谋杀有什么区别”
“颜悄同气好,刚好被岑远同学解救出来了,但是这不意味着钱江的过错就随之消失了,试想一下,如果没人发现颜悄同学失踪了,那等第二天体育老师到器材室去,会看见怎样的一副场景”
钱夫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再要说话,钱长江一把拉住她,面如死灰。
校长话头一转又说“当然,岑远同学这么做还是太冲动了,就给一个记过处分吧。至于钱江的处分,等他清醒了由校董会讨论决定。”
钱夫人眼前一黑,这什么意思,还要给钱江处分
校长说完这几句话就要走了,临走之前和岑齐月点了点头,两人没多交流。那个和钱长江熟悉的校董趁机悄悄指了指岑齐月说“你小心点儿这位也不好惹,区上新上的管经济的领导,背景大着呢。”
然后跟着校长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了。
钱长江愣在原地,去看岑齐月,却发现人家根本没看他们,反而是那个闯祸的岑远回过头来看他们一眼,笑嘻嘻说“啊呀,这回看来是开除不了了”
然后吐了两个字出来,没声音。
钱夫人仔细去看,然后气了个仰倒,因为岑远说的那两个字不是其他的什么,是“孙子”。
钱夫人“”
这个小赤佬
回家之后,岑齐月先好好的安抚了颜悄一阵,然后带着岑远就进了书房。
带孩子实在是太痛苦了,这时候岑齐月就无比庆幸自己是一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然后实在没忍住从抽屉里拿了根烟出来点燃。
岑远也是皮紧了,眼看岑齐月心情不好,还凑上去说“姑姑,你这怎么抽上了,没给我们青少年带出好”
他话没说完,因为岑齐月直接一打火机给他砸了过来
岑远吓了一跳,因为之前面对颜悄的时候岑齐月还比较温柔,岑远就以为没什么事儿了,毕竟这回确实是钱江自己找揍但是被这打火机一扔,岑远就想起来,当初李子豪不是也欠揍吗,但是岑齐月还是因为那件事情停了他的零花钱。
岑远“”
岑齐月竭力压低声音“我跟你说的话你根本没放心上是不是”
岑远今天已经在颜悄那里认过一次错了,所以第二次认错就非常熟练,赶紧说“对不起我错了姑姑”
岑齐月“”她问“你错哪儿了”
岑远说“我不该冲动,我保证没下次了”
岑齐月冷笑一声“你岂止是冲动,你简直是愚蠢至极”
她直接把没抽两口的烟又狠狠地掐到书桌上的烟灰缸里,怒道“你什么时候能聪明一点上次李子豪是这样,这次钱江又是这样,下次呢,下下次呢”
她蓦然转向岑远“你有几只手可以给他们断”
岑远脸一僵。
岑齐月说“岑远,你觉得我在气你什么”
“气你报复钱江李子豪之流吗”
“不,我告诉你,那种人怎么报复都不过分。”岑齐月冷笑一声,定定的看着他,问“但你用的是什么方式”
“李子豪事件发生的时候,因为你的冲动,我们多耗费了多少心血,悄悄哭了多少次,你知道吗”
“还有这次这个钱江,他害悄悄,他是该死”岑齐月一拍桌子“但你的做法多蠢”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揍他一顿,岑远是爽了,但身上背了一个处分,而且因为是岑远先动手把人家打进医院的原因,先天就占了劣势,后续岑齐月也不方便继续给学校施压。
岑齐月道“不痛不痒一顿揍,过两个月,他就能继续回到学校上课,就跟李子豪一样。”
岑远开始觉得呼吸困难了。
岑齐月说“岑远,这件事情落到我们家里其他任何人手上,兵不血刃就能让那个叫钱江的混球这辈子都为他昨天做的事情后悔,而你呢”
“你做的这些事情,除了让悄悄流泪,让你自己受伤之外,还能得到什么”
从岑齐月的书房出来之后,岑远心里又堵了一口气,闷闷的,让他整个人都极度不舒服。他没有首先返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转个弯到了颜悄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颜悄过来开门,就看到岑远脸上的表情非常的颓丧,眉毛耷拉着,可怜兮兮的叫她“悄悄”
作者有话要说 岑远呜呜呜,悄悄求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