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消失前一刻, 南晚想了很多。
前世车祸的场景又出现在她脑海,她狠狠咬着唇,不能晕过去。
但人的意识抵不过药性的强烈。
晕过去前一秒, 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好像是来救她的。
南晚做了一个梦。
她站在街口,熟悉的场景, 再过一会儿,会有一辆横冲直撞的面包车闯过来。
她躲闪不及,被车碾压而过。
那样的疼,想起来仍觉得生不如死。
果然, 熟悉的面包车出现在路口。
以一种极速飞驰的状态向她奔来。
她想迈开脚步, 但最像被钉住了一般, 挪不开一分。
车离她越来越近
“南晚”有人叫着她的名字。
抱过她的肩,往旁边扑去。
风在呼啸, 地面炙热粗粝。
她的裤子被磨破,手臂也鲜血淋漓。
但她却是很清醒的,她没有死掉。
手臂也一点不疼。
抱住她的那个人, 身上的气息很熟悉。
她转过头想看,但周围的景物飞快消逝。
她没有死, 但她却看到了自己的尸体。
霍浔洲站在她面前,一身黑色的西装,面无表情。
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伤心。
但他的手却攥成了拳,在轻轻颤抖。
似乎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
声声呼唤,缠绻深情。
周围的景物慢慢消褪, 她成了一个局外人。
与此同时,那声呼唤慢慢清晰。
意识渐渐回笼。
她想起了,她在走在学校里,被人下药了
南晚挣扎着睁开眼,残存的药效让她脑袋晕晕沉沉的。
眼前是昏黄的灯光,暗沉沉的环境。
她要快点醒过来
不能落入和前世一样的结局。
她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但没有力气。
眉心皱成了死结,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浓浓的困意再次袭来。
身下是的泥土,手被人紧紧捆在一起。
有人伸出手,抚在她眉心。
指腹冰凉,带着某种让人汗毛竖起的滑腻,抚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是水吗
南晚鼻间轻动,一阵铁锈味。
是血
她手狠狠往地上砸去,刺痛让她清醒了一点。
南晚终于睁开了眼。
她看见一双眼睛,里面没有丝毫情绪地瞧着她。
看到她醒来,那双眼睛小弧度弯起,看上去不那么冷。
“你醒了。”眼睛的主人声音很轻,微微蹲下身,和她视线平视。
那一刻,南晚心里想了很多。
你怎么在这
这是哪里
我害怕。
但她最后都把这些话一一忍在喉咙口“霍浔洲,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霍浔洲弯了弯嘴角,笑容很凉。
“当然可以。”他说。
倾身抱起她。
雪白的袖口在灯光照耀下,反射出冷冷的光。
南晚觉得有些冷,霍浔洲的黑色西装似乎颜色有些深。
在他抱起她的刹那,浓厚的血腥味传来。
南晚头晕脑胀。
“晚晚,别怕,我带你回家。”
南晚身体抖个不停。
霍浔洲来了,她脱离危险了,即使霍浔洲对她再不好,也不会要她的命。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怕。
霍浔洲抱着她走出了房子,外面天光大亮。
南晚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刚才在某个废弃的工厂,外面站着许多黑衣保镖。
她看见程毅的脸。
一向爱笑的程毅脸上很少出现这样的表情,仿佛被什么事困住。
南晚回过头看去,工厂的门大打开,光明照了进去,清晰的看见里面的场景。
里面躺着几个男人。
但南晚数不清有几个。
里面的男人,大腿以下被人全部砍下,横七竖八的放着。
废弃工厂的鲜血满地。
瞬间,她瞪大了眼睛,身体僵硬,脑袋一片空白。
都能听见牙齿磕在一起发出的脆响。
她不敢置信,艰难地扬起头,脖子似乎都发出喀吱的声音。
“是是你”
霍浔洲弯唇“是他们罪有应得。”
他毫无惧怕,甚至还露出了几颗牙齿,洁白而整齐。
宛如尖刀,直直刺进了南晚的脑袋。
她身体颤抖个不停,颤颤巍巍地下头。
她穿着浅色的衣服,此时上面染上了大面积的鲜血。
从工厂出来到这,地面留下了一串红色的脚印。
血腥味浓重得刺鼻。
霍浔洲的西装湿答答的,她觉得颜色过深的黑色,原来是全染上了血。
南晚晕过了过去。
身体软趴趴地窝在霍浔洲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