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邓大夫将药交给我。”荣素月站起身接过邓七手中的药包,打开翻找,确实找到了几片三七,拿起来嗅了嗅,转身朝高昌福身一拜,道“皇上,公主的安胎药中的白术确实被换成了三七,但这些三七并不是荣氏医馆所有”
“三七名贵,制药局管理得十分严格,除了宫中所用的三七是上等货,民间流传的皆是普通三七,荣大夫又如何得知安胎药内的三七不是你荣氏医馆的三七”蔡秋疑惑问。
白苏也点点头,“确实如蔡院首所言,民间三七皆是同等,无贵贱之分,荣大夫是如何区分的呢”
“因为安胎药里的三七是由大量藏红花汁液浸泡过的”荣素月道。
邓七闻言向前仔细闻了闻,一脸了悟,道“三七虽然有滑胎之效,但一副药的含量并不会很快见效,难怪长公主只服下一副含有三七的药后就小产了,原来三七被藏红花泡过”
“就算三七被藏红花泡过,难道就不会是你做的吗你怨恨公主抢走了本宫,所以故意用泡过藏红花的三七放到安胎药中来害公主”楚不凡驳斥道。
荣素月冷声回“既然我要害长公主,直接放藏红花不就行了,反正这位小哥也分辩不出来,何必多此一举,而且在三七中浸入藏红花汁耗费时间较长,我又不知长公主府会来我药铺抓药,如何未卜先知准备浸入了藏红花汁的三七”
楚不凡愣了愣,答不上话来。
荣素月再道“这陷害我的人画蛇添足,既然用三七调换了白术,又何必要用泡了藏红花的三七岂不是多此一举”
“娘,他怎么会多此一举呢他想陷害你抓错药是真,但最终目的是想置你于死地,所以必须要将长公主腹中胎儿弄死,这样你就如何也逃不掉一死了。”荣楚解释道。
新月公主不耐烦说“荣氏,你仍旧没能证明药不是出自你荣氏医馆,不要扯东扯西,左右大家思绪”
高昌也道“荣氏,你快详细道来,一解众人之惑。”
“是,皇上”荣素月应下,转身看向钱三,“这位小哥,你说你是亲眼看到我在荣氏医馆的药柜里抓的药是不是”
“没错”钱三答。
荣素月再问“你真的确定这些药都是我在药柜里拿的吗”
“当然,当时我就在旁边,亲眼见你在药柜前抓的,只是我不懂医术,所以才没发现你把药调换了。”钱三坚定道。
荣素月点点头,“好。”她再转向高昌,“请皇上命人取来一个托盘。”
徐海立即命人去办。
待托盘取来,荣素月又对一旁的安淮道“烦请安大人将从我医馆内取的药材拿出来。”
安淮将一袋子药递给了荣素月。
荣素月从袋中取出几片三七,放在托盘一边,又将安胎药中的三七放在托盘另一边,再对虎子道“把东西给我。”
虎子立即将怀里一个小罐子掏了出来,递给了荣素月。
所有人都看着荣素月,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荣素月拿着罐子走到托盘前,将罐子的盖子打开,倒出了里面之物。
“这是药虫”邓七看到从罐子里爬出来的一堆小虫子,立即喊了出来。
蔡秋和白苏自然也认得药虫,相视一眼,没出声。
荣素月将药虫倒了一小半出来,然后将罐子盖上,递还给了虎子,对众人道“大家请看”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盯着托盘,发现药虫都朝着左边的三七围了过去,密密麻麻全部爬在了上面,而右边的三七上一只药虫也没有。
荣素月指着托盘对大家解释说“左边的三七是安胎药里取出来的,右边的三七是我医馆药柜中取出来的,这些虫子只愿去吃左边的三七,不肯到右边的三七那去,大家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蔡秋最先问。
众人也都紧紧看着荣素月,等着她回答。
荣素月道“因为我荣氏医馆的药柜都用我自制的防虫药汁泡过,那些药汁是用植物研制而成,有驱虫的功效,但不会影响药效,也不会损害服药人的健康”
原来如此
荣素月再道“懂医的都知道,越是名贵的药材越是容易长药虫,这对药材的损害极大,所以我一直在研究一种对人体无害的防虫药,在十年前,终于让我研制成功了,所以我就将那些药汁浸入药柜中,时间一长,药材上也染上了那些药汁,起到了防虫防害的功效。因此,只要是在我荣氏医馆的药柜中所抓的药,都不会长药虫,刚刚我两次询问这位小哥,是不是亲眼见我在药柜中取出的药,这位小哥都回答是肯定,但事实证明,并非如他所言,这安胎药里的三七,不是我荣氏医馆药柜之物”
为了让大家信服,荣素月又取了其它的药来试,还命人挖了些蚂蚁来试,结果都如先前的实验一样。
“果真不是你”新月公主仍旧有些不相信,如果不是她,那又会是谁要害她的孩子
荣素月点头,“民妇已经自证清白”
她感激的看向儿子,想到当初在荣和镇开医馆时儿子对她说的话,暗暗庆幸。
那日,仅七岁的儿子拉着她的手说“娘,既然外祖父能被人冤枉用错了药,我们是不是想一个法子防着再次被人陷害呢”
“这个得怎么防”荣素月问。
荣楚道“如果在我们的药上做上记号,不管在何时何地都能认出来不就行了”
“药材千百种,如何一种一种的做记号”
“孩儿在书上看到,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脾性和特点,如果我们的药也有我们自己的特点的话,那就好区别了”
她当时陷入沉思,加上药童在一旁嘀咕说药又被虫给蛀了,她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法子。
多亏了儿子当初的提醒,才能让她在今日自证清白,保住荣家
楚不凡脸色黑沉,他万万没想到荣氏竟然还有这一招,之所以选三七是因为三七没有特点,又与白术极像,他以为荣氏无论如何也开脱不了,却没料到她竟然早有准备,连药虫都准备好了,这还不是早有准备吗
这场戏看似他在操控,实则早已有人比他更早的控制了局面
皇后拧起眉头道“既然不是荣氏做的,那是谁要害公主”
“回皇后娘娘,谁诬陷臣的母亲便是谁”荣楚回道。
皇后看向楚不凡,“荣太傅,你是说害公主的人是驸马怎么可能”
“皇后娘娘说得对,不可能是驸马,一定另有其人”新月公主立即为楚不凡辩解。她亲眼看到楚不凡对她肚中孩子的喜欢和疼爱,他怎么会舍得害死这个孩子
楚不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也大喊起了冤枉“皇上,臣怎么会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手”
高昌问“既然不是你,你又为何一口咬定是荣氏害的公主”
“药是在荣氏药铺抓的,臣自然就想到是荣氏所害,且臣与荣氏之间的纠葛,荣氏有动机。”楚不凡辩解道。
高睿突然说“事情真现如何,将那名钱三的下人拉下去严刑考打自可得知”
“太子所言有理”高昌大手一挥,命道“来人,将钱三拉下去打,打到他招为止”
“皇上饶命啊,真的不关小人的事”钱三急得大喊道。
高昌摆摆手,“拉下去,给朕查,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不用查了”突然,华阳公主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跪地禀道“父皇,母后,儿臣知道是谁害的皇姐”
高昌立即问“华阳,你知道是谁”
荣素月和孙弱语相视一眼,原来她是华阳公主
“没错,害皇姐的人就是皇姐夫楚不凡”华阳指着楚不凡道。
楚不凡看脸色一变,看向华阳悲痛道“华阳公主是听信了谁的谗言,竟诬陷本宫害自己的孩子,本宫会是那种畜牲不如的人吗”
“皇姐夫,荣太傅同样是你的孩子,你先是调换了他的试卷,害他险些落榜,而后又诬陷他的母亲谋害皇室血脉,要是荣老夫人的罪名成立,荣太傅也会被株连,你能害荣太傅,难道就不会害你和皇姐的孩子吗”华阳道。
她也是刚刚才知道荣楚是楚不凡的儿子的,她本想晚点再进来,可楚不凡实在太无耻了,竟用一个孩子来害另一个孩子,畜牲都不如
楚不凡脱口而出“这怎么能一样荣楚怎么能与公主的孩子相比”
“怎么就不一样了”华阳反问“荣太傅不是你的儿子吗还是皇姐腹中的不是你的孩子”
皇后出声制止,“华阳,不可胡言”
“母后,儿臣没有胡说,儿臣前不久在皇姐的公主府附近亲眼看到楚不凡和这个钱三在巷子中密谋害死皇姐肚中的孩子来陷害荣太傅一家”华阳道。
皇后大惊,“你亲眼看到了”
新月也是心中大骇,真的是楚不凡做的不可能,她不信
“是啊,母后,我姐给我人参害我失眠,所以去公主府找她算账,意外撞破了楚不凡的诡计”华阳气道。
新月一惊,“人参”
“就这盒人参,我已经吃了一半,害得我失眠了一月”华阳将手中的盒子晃了晃。
荣楚给荣素月投去一个暗示的眼神。
荣素月会意,向前对华阳道“公主可否让民妇查看一下人参”
“你拿去看,我本来决定要拿去扔了的”华阳将盒子递给了荣素月。
荣素月接过打开,取出人参细细察看一翻,脸色顿时大变,“公主,还好发现得及时,这根人参被人动过手脚。”
“动了什么手脚”华阳急问。
荣素月道“装这支人参的盒子内被浸了一种慢性毒,只要足够的时间,人参就会染上盒子里的毒,服用之人会在不知不觉得死去”
“什么”华阳惊得后退一步,好似那盒珍贵无比的人参是猛兽一样。
皇后惊得站起了身,恐慌的捂住了胸口“怎么会这样”
新月也是脸色大变,怎么会不会的
高昌立即命道“蔡秋,你去看看,是否与荣氏所言一般”
蔡秋应下,赶紧过去接过荣素月手中的盒子,查看过后亦是惶恐道“回皇上,确实如荣大夫所言”
高睿站起身指着新月怒道“大皇姐,你为何要害十六皇姐”
“太子殿下,不是本宫,这盒人参是驸马给我的,说是能润体美颜,对女子容颜最是有益,也是他暗示本宫将人参送给十六皇妹的”新月指着楚不凡道。
楚不凡既然借她之手害华阳,那借她肚中孩子害荣家又有什么不可呢楚不凡
华阳火冒三丈,“楚不凡,又是你干的”
“华阳公主,我并不知道人参有问题啊,这也是下臣贡俸,我只是想让公主赠与你,维系姐妹情宜,我怎么会害你呢”楚不凡狡辩道。
他擦了擦额头上不由自主流出的汗,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好像一切都不受控制了一般
而在这时,一个太监从侧道走到了徐海身边,在徐海耳边说了句什么,徐海快速走到高昌面前禀道“皇上,谋害太子的幕后之人查出来了”
高昌闻言立即问“快说,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会有场大戏要唱,楚不凡,你死啦死啦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