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墨回到病房守着,看着她昏迷中的样子,那样的恬静,苍白,单薄,单薄的仿佛随时能与风一起离去。
就这样一个女子,真的要死了吗
她的生命还没有真正的绽放过,就要枯萎了吗
鹰眸忍不住的猩红起来,心中犹如千根针扎似的疼,内心深处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没有对她好一点点。
哪怕只有一点点。
紊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目光落在他阴霾的脸庞上,枯瘦伶仃的手指缓慢的,缓慢的扯了扯他的一角。
“你醒了”萧子墨掠眸看向她。
“别难过。”紊儿轻轻的开口,唇瓣干枯,裂开了,“生死有命,没什么大不了。”
“谁难过了”萧子墨嘴角扯着难看的冷笑,压抑住心痛,“牧如紊儿,你别自作多情。我没有为你难过,一点也没有。”
“哦。”紊儿轻轻的应了下。目光那么温和与平静,看着他,似乎已经没有遗憾了。
冰冷的手指要抽离时,萧子墨猛的抓住她的手,用力的扣着,声音低沉而喑哑,“牧如紊儿,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撑下去!否则,我一定会随便娶个女人回家,你看她会不会善待你的明珠。”
紊儿怔了怔,眸光温暖的凝视他,嘴角流动着明媚的笑,“你不会。萧子墨,你不会的”
“我会!”
“你不会。”紊儿神色很平静,声音却无比的笃定。
萧子墨你不会娶任何女人,因为你心里的位置被一个叫林九的女人占据了,容不下其他人了。
除了明珠,你不会再接受任何女人的靠近。
紊儿的目光一点点的移动向苍白无力的天花板上,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有林九和待待,他过的会很好,比谁都好”
萧子墨听着她苍老的声音,心都揪起来,为什么她总是这样为别人着想。
如果当初她肯为自己想一想,或许今天就不会是这样了。
悲凉在冰冷的病房弥漫,无边无际。
沉默良久,她忽然看向萧子墨,笃定的声音:“萧子墨,我要出院。”
“你现在不能出院。”萧子墨一口拒绝。她的身体,用医生的话来说,已是油尽灯枯,随时都有可能
这次抢救过来,下一次,谁能保证这样幸运。
“我不想死在这冰冷的医院里。”紊儿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流出了晶莹的泪,没有任何的声音,“我想回家。”
回到那个还有他的气息,有他身影的地方。
萧子墨另一只手暗暗的收起,他真的不想让她出院,只是此刻面对她的哀求,拒绝的话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紊儿用着渴望哀求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如今,她能求的人也只有他了。
“好。”萧子墨拗不过她,最终缓慢的闭上眼睛,从齿缝里抿出一个字,仿佛已用尽全身的力气。
“谢、谢。”嘶哑的声音幽幽而出,滚烫的泪划过脸庞,湿透了枕巾。
飞机场,凌玖月和林九下飞机,只是怀中比预期多了个小鬼。
本想将待待交给白素照顾几天,可待待死活不肯,一定要跟着林九过来。
林九被闹的被办法只能把他给带来了。
凌玖月想先送他们去酒店休息,只是林九不愿,还是先去看紊儿比较重要。
待待一点也不困倦,自然也要跟着去。
凌玖月点头,只好打车带着他们一块。
待待上车时还神采奕奕的,坐了没有半个小时,在林九的怀中昏昏欲睡。凌玖月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林九看向凌玖月,两个人的目光对视,流动的光,只有彼此明白。凌玖月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指,嘴角逸着安慰的笑,淡淡的,阴郁的。
什么话都不用说,林九心里明白,她的心与玖月一样的难过,惋惜,遗憾。
紊儿回到家中,看着熟悉的家具,布局,嘴角流着淡淡的笑,眼底的空洞逐渐变成满足。她孱孱弱弱的走回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换上,坐在化妆台前,为自己轻轻的扑着粉,让自己好看一点。
只是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憔悴,眼眸无光,仿佛随时都能倒下去。
萧子墨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拿着唇蜜的手指都在颤抖,上前拿过她的唇蜜,“我帮你。”
“谢谢。”紊儿的声音小的近乎听不见。
萧子墨拿着清香的唇蜜轻轻的涂在她干裂没有血色的唇瓣上,手指紧捏着青筋都在暴跳,眼眶干涩的在疼;嗓子仿佛是被什么堵住,很难受,近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