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扳着他的肩膀转了个方向,自己则走去找了个警察询问,回来的时候说:“警察说是内部起火,目前起火原因还不确定,叫我们不要随便议论。”
沈桐:“你怎么问出来的”
苏烈:“我说旁边一栋是我家,多少他得给我讲一点儿。”
沈桐终于踏实了,苏烈轻声笑:“我都告诉你了,肯定不是咱们的孔明灯引发的火灾,就是孔明再世也点不着他们的澡堂子。”
沈桐表示赞同,回头朝那些光膀子的老爷们儿看了一眼,被苏烈蒙住了眼睛。苏烈不高兴地说:“看什么呀,别看!”
沈桐后知后觉地拨开他的手,跟着一起往回走:“苏烈,他们都没穿衣服。”
苏烈:“嗯,没穿衣服,所以叫你不要看。”
沈桐:“这个……在澡堂子里洗澡的时候不都得光着互相看么。”
苏烈的脸色微微一变:“你去澡堂子里洗过澡”
沈桐满是“你这不废话么”的表情:“当然,冬天的时候经常去。”
苏烈:“……”痛心疾首,愤慨非常。
苏烈还记得不久之前沈桐刚进老苏家大门的时候,早上在厕所里看见他光着上半身都羞得捂脸后退,误打误撞在他面前脱衣服那次就更别提了,整个人都红得像大姑娘进洞房似的,怎么背地里可以随便看别人,也可以被别人随便看的吗
一口气突然就堵在气管里了,下不去上不来,卡了根玫瑰花刺似的拉嗓子!苏烈这种不讲道理的戴绿帽感异常强烈,关键还不是一顶,好多顶!更可气的是绿他的那些人也很无辜,沈桐这小王八蛋还敢理直气壮地说“当然”,难道全世界就只有他苏烈一个人感情细腻如斯吗
正待好好气一会儿,沈桐又发问了:“你去蒸过桑拿吗”
苏烈:“没有,那种地方乱七八糟的,没什么好玩的。”
沈桐:“我也没蒸过,但我看他们都挺喜欢。”
苏烈:“谁们都喜欢”
沈桐:“就我以前认识的那些人,他们都很认可这种活动,我以为会像蒸包子似的透不过气来,但真那么闷的话岂不是会有很多人晕堂子,所以总觉得好奇。”
苏烈:“难道你想试”
沈桐:“有点想。”
苏烈瞪大了眼睛,沈桐赶紧解释:“别误会!我不是想试那种不正规的,女孩子我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苏烈脚步一顿,侧头看着他强调,“你说你对女孩子不感兴趣那你对男孩子感兴趣吗”
“啊这个问题,我不是那个意思呀,”沈桐尴尬地笑了两声,忽又觉得不该笑,否则有歧视同性恋的嫌疑,于是斟酌之后说,“如果你指的是那方面的兴趣,那我可不清楚,我没谈过恋爱,得有对比才能知道吧。”
苏烈心说没错,得有对比才会知道!他自己也是对比了沈桐之后才发现和蒋兰兰在一起其实没什么意思,也不是非说谁优谁劣……ok,确实有优劣之分,但最主要的还是合不合心,称不称意,那种滋味形容不出来,得体会过才明白。
苏烈大胆地推测,难道他对沈桐的这种才是真正的爱情!
很有可能!十有八九就是!没错,绝对是!不然他为什么动不动就想沈桐,为什么会替沈桐挡沙袋,为什么要为了沈桐和蒋兰兰翻脸,又为什么一听说沈桐被抓走了就立刻跑去救他
原来沈桐已经成了他脑海里最旖旎的一个念头。
想通了这一点,苏烈有些拨开云雾见朗月的松快感,变基佬似乎也没什么吓人的,许麓州那小子居然明白得更早些,这上哪说理去。心跳渐次增幅,苏烈喉结滑动,突然挡在沈桐面前:“沈桐,你……你想不想试一下”
沈桐:“试什么”
试一下和我谈恋爱呗
目光灼灼胜过烈火,苏烈想把这几个字传递给他,可就在他意识到自己正琢磨着邀请未来的后爸跟自己谈恋爱的瞬间就怂了,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那不是别人,那该是他老妈的男人啊!
这念头把苏烈吓个半死,他尚存一丝理智,立即改口:“就试试那个,去澡堂子洗桑拿呗,以后有机会我带你一起去,正规的。”
“啊,洗桑拿啊,”沈桐似乎松了口气,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转瞬即逝,他佯装镇定,“可以,等我身上这些伤口都愈合了就可以去。”
两人磨磨蹭蹭走了好久才拦了辆出租车,回到家之后都快十二点了。苏毓还没睡,在此之前她的内心也经历过一番挣扎,一是为了沈桐,二是为了她自己。
自打沈桐搬进来到现在都一个多月了,两人还没有同过房,这是不正常的。她一直记得初见沈桐的那天,只不过从外面经过,命运却叫她为一首歌驻足,继而踏进了她从来不屑于踏进的场所,见到了她最想照顾一辈子的人。
苏毓该为自己的颜狗特质感到羞耻,为什么不是最想托付终身,而是照顾一辈子,这个问题她懒得想,反正她有的是钱。再观沈桐,他真的太特别了,一个春风般温和的大学生,在酒吧里弹着吉他唱着民谣,那么明亮,那么耀眼。
不仅如此,当她问沈桐愿不愿意跟自己结婚的时候,沈桐直接就答应了!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没有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也没有自作聪明的欲拒还迎,多么豁达,多么随性,就是一手交钱一手提人的爽快!从里到外都是她的菜!
当然,为了家庭和睦,这些情况是万万不能让她儿子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