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情。”
高衍城的胸口缠着绷带，唇角因为缺水而干裂，刚刚醒过来，面色不算是太好，对于顾亦明的质询，权当充耳不闻。
只是隐隐勾起唇角，笑的高深莫测。
“有烟么”
顾亦明一怔。
“就算是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伤口还是疼的很。”高衍城淡淡的说道，眸光随性从顾亦明的身上扫过去，“烟是个好东西。”
顾亦明蓦然咬牙，从高衍城的床边起身，“正视我的问题！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周栩栩的手上有枪！”
“暖暖快要预产期了，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她肚子里面还有一个生命，那是你的孩子！”
高衍城依旧左右顾言他，“孩子，生下来了么”
顾亦明咬牙切齿，“生下来了，恭喜你了，是个男孩。”
高衍城的眼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光亮，再也抑制不住的上提唇角，然后微微的笑起来，呢喃着。
“是么，母子平安就好。”
“高衍城！”
如果不是连自己都站立不稳的话，顾亦明的拳头近乎要招呼到高衍城的脸上去，可最终也只是堪堪停在距离他脸面几厘米的位置上，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放下来。
他知道没有用的，他比谁都清楚。
高衍城还是那个高衍城，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疯魔人。
何必跟疯子一般计较。
好歹他还是一个正常人。
缓慢的垂下了自己的拳头，然后听见高衍城缓慢的说道，一字一顿，都是处于自己的口中。
“她不会有事的。”他的声音平和极了，“周栩栩的枪里面，根本就没有子弹，是一把空枪。”
顾亦明原本都已经想要起身离开高衍城的房间了，忽而听见了高衍城的声音，幽幽的，在房间中响起来。
顾亦明震惊的停步，然后不敢置信的转过身来，去看高衍城。
“空，空枪”他盯着高衍城，眼珠子藏在眼眶里面，都快要不会动了的，一字一顿，都是从自己的口腔中缓慢的溢出来，顺着近乎打结的舌头。
呼吸急促。
“这么说……这么说……”
高衍城就着苍白的脸色，提着唇角，一寸寸的，拉大自己唇角的弧度，直到露出来一个完美的微笑。
似是格外惬意。
“最后那一枪，是我自己开的。”
他说着，用手比成了手枪的姿势，然后对准了鲜活跳动的心脏，然后缓慢的，往下挪动了一点点，指着自己的伤口。
面色惨白。
“子弹，距离心脏的边缘，还差半厘米，对不对”
“因为只有三分之一不到。”
顾亦明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堵住，说不出话来，喑哑的发出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
“你疯了。”
“没错，”高衍城坦然承认，“自从遇见阿白，我就已经疯了。”
“我想要她胜过这世间的一切。”
高衍城说着，隐隐约约露出一抹嘲弄的神情来，“如果没有她，我空留这条性命，又有什么意思”
顾亦明抿着自己的唇角，蠕动片刻，却说不出话来，深深叹息一声。
毅然转身，却见到了有个熟悉的身影，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推着，停在病房的门口。
正式刚刚经过一场生死大战的许暖白。
此刻许暖白动都动不了，人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推着。
护士似乎没有料到门口还挡着人，着急的说着，“对不起，这位先生，是这位女士强烈要求来到这个病房，说想要看看这个病房的病人。”
顾亦明一怔，低下头去，去看躺在病床上，额角已经被汗湿，黑色的头发打着缕的许暖白。
“你刚刚，都听见了”
许暖白微微点了点头。
此刻她尽管虚弱，但是依旧能够面前的保持着理智，勉勉强强的对着顾亦明说话。
“亦明哥，能不能让我，进去跟他说几句话”
顾亦明低下头，手指根根蜷缩成拳，掐着的手心青红一片，良久之后，他闭了闭眼睛，用没有情绪的声音开口。
“你去吧。”
说罢，再也没有看许暖白和病房中的高衍城，拄着拐杖，踉跄着顺着墙面离开了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这章了，虽然没写什么，但是是全文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