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几日无花对他态度怪怪的,洛飞羽公务繁忙,为尽快将身上怠工的debuff清除干净,卯足了劲儿抓洛阳的治安,就更顾不上细想,只当他是久别一场、感情升温,仍旧毫无自觉随手随口撩大师。
无花心知伊王一日不除,洛飞羽就闲不下来,心里的账给洛飞羽添了一笔又一笔。
这人身在军中,为了迅速跟他手底下那群军爷打成一片,说话都带着股不堪入耳的粗俗,调戏起无花来也是三句不离床。无花知他这算是适应身份而为之,但若非顾及洛飞羽染着风寒尚未康复,洛阳军政又尚不稳妥,他早将这人逼在墙角“教训”个七八回了。
“你近来特别喜欢盯着我发呆,怎么原来小和尚喜欢军娘这一口的”洛飞羽似笑非笑看着他,面上写满促狭。
无花既不夸他也不贬他,神色淡淡,中规中矩道“红色很配你。”
洛飞羽笑吟吟凑过脸来“我其实还有好几套衣服,只是巡城的时候穿难免被人指指点点,你若喜欢,不如我换给你看”
无花刚要答话,忽见千户来报,说伊王父子携千余骑来了校场,扬言说要演武。
洛飞羽不悦皱起了眉,只觉伊王来者不善。
无花于是改了嘴边的话,对洛飞羽道“他既敢在此地建宫殿、假传诏,说明他对天子之威并不放在眼中,你有些轻敌了。”
洛飞羽心头一凛。
也对,他习惯性认为在这种时代,天子之威震慑四方,无人胆敢不从,但伊王本就打算谋逆,奢望他会听令,自己真是飘了。
这状告到京师只是第一步,这步没有走错,但远不该仅仅止步于此。何况嘉靖帝想除掉的并不只是伊王,还有和他一起搞事的严世蕃。
他抬头对无花谢道“多谢提醒我要去膈应他们父子俩了,大师要不要同路”
无花但笑不语。
洛飞羽觉得他这笑容有些特别意味,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其中意义。
他未及多想,随下属来到校场,见伊王父子领头在最前,主动迎上去问候道“见过王爷、世子。世子的伤可好些了”
他一开口就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伊王世子差点就要直接动手。
洛飞羽寒暄话还是要说的,得知伊王定要在此演武,喝令他们洛阳卫腾出地方来,遂装出为难之色。
他同这二人打着太极,注意力却被吸引到了别处在校场边上高处、箭楼的后面,有两个目标蹲在那里,在低声用白字交流。
洛飞羽瞧了那些白字片刻,眉尖微挑,对耍赖的伊王父子道“王爷,您私自出城本就已经犯禁,您当真是来这演武的吗”
伊王冷脸骂道“粗鄙女子就是穿了铠甲当了官也一样没规矩,本王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来质问”
洛飞羽也不跟他废话,提枪一杆子戳过去,正悬在他颈侧三寸,吓了伊王一大跳,连忙唤人保护。
洛飞羽谈笑风生“王爷,您胆色过人,居然敢接近我三十尺内。我自小在军中长大,身无长物,只会打架砍人,性情也彪悍,不懂守什么规矩。”
“但我就只有一点,谁要是骂我,逼急了拿枪直接捅死便是,您看谁吃亏。”
伊王抖着嘴皮子,竟生生擦着冷汗扯着马后退了三十尺。
那伏在箭楼后面的布政使眼睛一亮“想不到这指挥使竟是如此飒爽的年轻女子,难怪伊王父子一直咬着她不放。”
金九龄也面露赞赏“伊王还是惜命,她这股横劲儿倒实用得很。”
布政使闻得实用二字,忽然就有了主意“我有人选了”
“什么”
他满意笑了起来“圣上下旨要拆了伊王僭营之宫室,但这种得罪宗室的事谁敢做啊,她同伊王父子已水火不容,不差这么一件。这姑娘又横又硬,河南府能拆伊王家的人,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