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发生了什么
库洛洛接起电话时他正在玩游戏,背景音在静谧的巢穴里吵杂闹耳,在富兰克林不满的嘀咕声中听见他简短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挂断后那人很自然地将手机扔在身侧,一边继续将手中的书本翻页,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她死了。
空气凝滞了,但又似乎只是错觉而已。
敲击着屏幕的手指停顿在半空,他盯着游戏界面上的“ga ”,色彩斑斓的屏幕隐约倒影出一双毫无情绪起伏的绿色眼瞳,他迅速地点击“继续游戏”,听到自已以一种惋惜的口吻说,是吗有点可惜呢。
对流星街人来说,最珍贵的是生命,最卑微的也是生命,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短短几天,原本早就埋在记忆迷宫里生灰的笔迹生涩的小纸条却愈发清晰,像是刚从火堆里拎出来的刑具,在眼中,在大脑,在血液里留下可恨的烙印。
活下去
直到在一次自由行动中看见一台电脑。
好了好了好了
投降总可以了吧混蛋
他顶着狼狈的黑眼圈坐到电脑面前,双手在键盘上以一种恨不得将之碾碎的力道敲击着,一目十行地搜集着关于空间的资料,对身后的同伴愤愤地说,下注下注看看团长能撑多久
本世界的那些人多幸运啊,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不用无奈地看着她突然消失,不用在无规则的时间里等待她的到来那群在温室里面成长的花朵凭什么拥有比蜘蛛更深的羁绊
而现在终于终于可以永远地留下她了。
没关系,侠客伸出手抹去她的眼泪,指腹顺着泪痕的轨迹轻轻摩挲,不要就不要,反正现在也不是别无选择。
花野弥生轻轻颔首,神色缓和下来,嗯幸好是有你们的世界。
她闭上眼睛,神色有些困顿。
这可不行,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怎么能让她就这么睡过去
弥生,好弥生侠客轻声唤到,让少女又眯开了眼睛。
他握住她的手腕,将之牵引至唇边,在柔嫩的指尖落下细细碎碎的亲吻。
下下签都马上过分界线,他凝视着她,可怜巴巴地抿抿嘴,我已经停留在百分之五十好久了能不能到百分之六十我只要到这个数值就可以了。
没过分水岭怎么也不能安心,要不然随便找个理由清空就完蛋。
原本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轻快地应下,谁知这回却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百分之六十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为什么都要卡在这个数值
都要
侠客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
有人和他一样暗度陈仓
还偷跑在他前面
卧槽
嘴角僵在原来的弧度,即使肚子里翻滚着不平与委屈,他依旧以一种非常轻描淡写的口吻问,还有谁
花野弥生欲言又止,显得有些为难。
不方便告诉我也没有关系,侠客很快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果然让她松了口气,不过弥生要听话啊必须要卡在这个线。
这句话不仅仅是对她说,也同时在告诫自己。
感觉头顶悬着两把刀,侠客乖巧地微笑着。
安心安心,反正不会害你的。
所以看在我也老老实实卡在百分之六十的份上,到时候下手应该会轻一点吧
替熟睡的少女捏了捏被角,侠客心情愉快地离开房间,雀跃的步伐几乎要飘起来。
得偿所愿的感觉真是太好了,这世上像他这样这么容易就被满足的人已经不多了。
看上去很开心嘛到百分之六十了
平静的声线犹如毒蛇嘶鸣。
侠客倏地绷紧了身子,僵硬地回过身去,他几乎能听到骨头如生锈的轮轴般嘎吱嘎吱作响。
换回黑色衣袍的男人站在他身后,金眸流转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泽,他将手中的伞随意点在地上,但侠客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刺到脸上来。
他歪头想了想,露出一个轻松无害地笑来,放心,只会到百分之六十的。
那是当然了,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把肆意觅食的狂兽驯养成等待投喂的家犬,要是得到太多了可是会失控的。
和你一样。
每个音节都被拆开,娃娃脸的男人一字一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