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实质化的【恶】让容色昳丽的少女化为诡异的修罗。
一样的……和旅团那些人一样的眼神。
这一刻,她彻底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弥……花野……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绿谷出久恐慌地想要上前,声音异常急促。
他突然停下脚步,后知后觉地低下头来,在看清脚尖处的漆黑念钉时,一脸空白。
“抱歉,但是不要再靠近了,我现在还能够理智的提醒你们已经很不错了,听我说完吧……本世界的观念以及你们的立场,我都清楚,那么也稍微理解一下我在这个世界的立场吧,至少知道该防备哪些。”
喉咙因为即将说出口的话而发麻,这在以前是从不会发生的,这就是规则混乱的下场。
花野弥生望向浩瀚的大海,落日的余晖仿佛让它变成了炼狱里的岩浆,暗潮汹涌。
“英雄要有英雄执照才可以合法救人,同理,在这个世界只要有猎人执照就可以合法杀人,侠客当初是为了获取更多信息才去考这个东西,我不一样,我是为了不被猎人协会通缉,杀的人太多了……万一被盯上的话恐怕不会那么自由。”
在什么时候会用上【通缉】这个词呢?
至少不是和在流星街一样仅仅是为了生存或者争斗。
爆豪胜己清楚地察觉到心脏处传来剧痛,全身开始微微颤抖,他放任这种感觉的蔓延,愣愣地盯着少女。
“至于杀人的理由……之前就说过了,没有必要再重复。”
花野弥生微微扬起嘴角,落日映射在猩红的瞳孔中,三枚勾玉镶嵌在轮廓边。
“所以你们不要再做任何让我为难的事情了,我怕控制不住……我现在就很难受,一个声音在说你们是本世界的同伴必须要保护你们,还有一个声音在说……在这里明明是你们不适应法则,为什么还要我来迁就,杀了你们我会轻松很多……”
她似乎又陷入了什么困境中,眉间浮起挣扎的痕迹,杀意和温软在不断更替,让正在观察她的英雄科一阵心惊胆战。
花野弥生微微垂下眼眸,沉默了许久才呼出一口气,然后若无其事地对他们笑了笑。
“抱歉,我们继续……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你们一步都没有走错,包括欧尔麦特,‘斩草除根’和‘不殃及无辜’其实都没有错,大家都做的足够好了,仅仅这几天的时间就让你们顺从这里的法则是不可能的,我也不希望你们被这里的观念影响。”
绿谷出久微微打起精神来,似乎找到了希望,“既然……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是分得清善恶和对错的!为什么不……”
“你错了。”花野弥生无比冷静地抬起眼来,用一种坚定地口吻说,“对我来说所有的世界,甚至是本世界,没有善恶和对错之分,只有能与不能,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费尽心思变强?”
每个世界都有不能做的事情,那么就要把能做的发挥最大作用。
海藻发色的少年鼻尖一酸,瞬间落下泪来。
花野弥生叹了口气,“……我不建议你们继续和我一起行动了,不过我知道剩下的人在哪里,等到那附近就把你们就近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其他的我来解决。”
先把两个世界的人分开吧,现在再和她在一起,太危险了。
八木俊典欲言又止,在接收到相泽消太的示意后,只能闭上嘴。
“你做决定。”相泽消太说。
花野弥生又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我让下下签跟着你们吧,他很听我的话,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
“可以。”他回答得毫不犹豫,仿佛依旧对她报以绝对的信任。
花野弥生点点头,下下签,做个交易吧。
被突然唤到名字的僧侣眼睛一亮,身后仿佛有只无形的尾巴在晃动,说!
他对身边同伴投过来的鄙夷的视线毫不在意。
从现在开始,到他们离开这个世界为止,一定要保护好他们,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死了,尤其是死在旅团手上……包括我。花野弥生说。
没预料错的话,库洛洛的耐心差不多已经耗尽了。
多加一层保险总是好的。
啊?下下签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你让我为了几个外人和同伴动手?怎么可能!我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吗?
再说了,她亲手杀了他们不是更好?何必去阻拦呢?反正现在已经差不多翻脸了,比起数值更重要的是先斩断羁绊……
一旁的库洛洛挑起眉梢,在心里默念到——你是。
能够做到的话……直接到百分之六十。
下下签瞬间消失在原地,漆黑地身影重重地落在英雄科的另一边,他与欧尔麦特平行,形成一道屏障。
汹涌澎湃的念力从身躯里迸发而出,线条凌厉的肌肉在黑色僧袍下蠢蠢欲动,横跨鼻梁的那道伤疤因为兴奋到扭曲的笑容而愈发狰狞,湛蓝色的眼眸熠熠生辉,仿佛鬣狗终于看到了梦寐以求的猎物。
——成交。下下签克制地舔了下唇角。
花野弥生微微一笑。
终于解决了一件事,现在该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