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再不动手哭的就是他了!
脖颈间的项链被体温包裹着,安安静静地躺在原处,可是库洛洛觉得自己要被它灼伤了,瞳仁的边缘处泛起黑雾,他的声调愈发冷漠,几乎要沉入深渊中。
杀光所有人再腾出手来一起对付欧尔麦特,不过只靠伊尔迷一个人是缠不住弥生的,或者信长应该去和他配合压制一下……可是玛琪肯定会帮弥生保护那些人,侠客就会有点麻烦了……怎么想都少个人啊。
他瞄向一旁的帕里斯通,后者连忙摇头晃脑地拒绝,我只是带他们过来找弥生,再参与进来的话会长说不定会让我十年后再回去,再说了,我才不会伤害弱者。
库洛洛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你少算了一个人。下下签幸灾乐祸地指指他,不管是杀欧尔麦特,还是压制弥生,又或者清理英雄科那些人,你只要参与其中一项就可顺利解决所有问题。
库洛洛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哦,我还没有说完,动手之前记得把我打晕,这一切是你们擅自做主,和我没有关系。
???
怎么会有种既视感?窝金皱眉苦思。
每次想找人背黑锅的时候团长不都是这样吗?信长翻了个白眼。
又想动手又不敢被她知道,飞坦原本还因为要履行约定而觉得有些遗憾,现在只是嘲讽地冷笑,我倒是很好奇你在怕什么。
看着库洛洛因为想起某件事情瞬间冷下脸来,下下签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虽然很想告诉你们……但是说不出来哦。
说不出来?侠客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有制约?弥生对你们下了制约?不对,她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团长有数值,下下签没有,说明和数值无关,那就是知道的人都不允许说出来?
下下签张了张嘴,结果只是发出一声无意义的气音。
连这个问题都不能回答啊……这么苛刻吗?侠客砸吧了一下嘴。
虽然我也很想杀了他们……但是你最好还是考虑清楚吧。下下签撇撇嘴,我们一起动手的话你同样撇不清,她就算这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但之后也会意识到的,先看看她怎么处理那个揍敌客再说吧。
更重要的是,贸然动手的话说不定他这个可怜兮兮的百分之五也会成为被殃及的池鱼,鬼知道“那个”能不能用在他身上,何必冒这个风险呢?他只要乖乖等弥生来找他做交易就可以了。
哇……下下签你居然还有劝别人冷静的时候?窝金新奇地说。
找死吗你!
——哦,对了,这家伙是个随时会倒戈的百分之五。
看来行不通了。
库洛洛深吸一口气,然而一个软绵绵的略带哭意的声音让他这口气不上不下地卡在中间,险些被呛到。
“你们……太过分了……”
库洛洛咽了咽喉咙,如临大敌地望着泪流满面的少女。
※※※
“我不是说了吗……两个世界互不相干,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听我的?”
喉咙里含着哭腔,花野弥生抽噎着打了个泪嗝。
我做的还不够多吗?做的还不够好吗?
头痛欲裂,她难受地阖上眼睑,无意识地变换着语言,也不知道这些话是对哪一方说的。
得寸进尺的是你们吧。
轻如羽毛的低喃像是被烈火焚毁般化为灰烬,冷漠如冰的音调从中涅槃。
“我可不是为了任你们宰割,才从蝼蚁辛辛苦苦走到今天的。”
顷刻间,所有人的四肢和关节都被无数根纤维缠住,就连窝金一时也挣脱不开——纤维上叠加了一层奇怪的能力,让之变得无比坚韧。
这种无差别攻击让双方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妥协,或许英雄科大部分人是因为对她的绝对信任,但库洛洛纯粹就是在想办法减少存在感。
巨大的拉扯力将两个世界的人强行分开,少女的脚下蔓延出一道冰棱在他们中间划下一道充满寒意的分界线。
“从现在开始,谁敢越过这条界限,就是向我宣战。”
唯独伊尔迷依旧站在她的身后,他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漆黑无光的猫眼紧紧盯着少女的发顶,似乎对这意料之外的发展感到疑惑。
一切尘埃落定后,少女扬起头来,露出脆弱的脖颈,她畅快地舒了口气,如释重负,仿佛终于从这几天压抑在心底的郁气中解脱了。
——果然,什么人情牌都是假的,只有拥有绝对的力量才有跟人谈判的资格。
花野弥生缓缓睁开眼睛,原本碧绿色的眼眸变成了可怖的腥红色,三枚勾玉覆盖在瞳仁边缘。
“我不太喜欢鼬的能力用在你们身上,所以谁都别再做多余的事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