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想什么,没想什么!"高远惊醒过来,看着贺兰雄的面庞,心中不由暗自惭愧,人家摆出如此大的礼节,郊迎出数十里地来,自己却在这里臆想着人家妹妹的身体,心思当真邪恶的紧。
"你那妹妹精灵古怪,嫉恶如仇,这一次我不知那里得罪了她要收拾我,贺兰兄弟,我可在这里先跟你说好了,看到有不对,可千万得来救我一命才是!"高远愁眉苦脸地道。
"如是别人要收拾你,我义无反顾,拔刀便上,但是燕子可是我妹妹,她要收拾你,我必然躲得远远的,权当没有看见,你便是叫破喉咙,我也是听不到的,哈哈哈!"贺兰雄开心的大笑起来。
高远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贺兰部的老营隔着居里关有两百余里,已经远离了大燕边界,他们所处的地方,正是东胡人与匈奴人交杂的一个复杂区域,近年以来,东胡人势大,匈奴人已经渐渐地被逼离了这个区域,贺兰部是周围数百里以内,唯一一个有规模的匈奴部落了。
贺兰雄亦是不得已而为之,作为一个小部落,他可以内迁靠近那些实力雄厚的匈奴大部来保证自己的安全,但如此一来,却更多的要丧失自己的性,更大的可能是,在这些大部落的侵压之下,贺兰部会慢慢地被他们吞食,这是贺兰雄极不愿意看到的,为了维持贺兰部的性,他冒险将部落迁到了这样一个区域。
在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之后,贺兰雄的好日子来了,这就是他在极度困难的情况之下遇到了高远之后才开始的,从那一时起,他不再为粮食发愁,不再为整个部落的生存而夙夜难眠。
有了充足的粮食,他开始吸收流浪的匈奴人加入他的部落,一个冬天,他让自己部落里的战士多了一百余人。而四月份的这一战,则让贺兰部在匈奴人中名声大噪,更多的小部落和流浪者向贺兰部聚集而来,虽然大战结束还只有十几天的功夫,但已经有不多的流浪匈奴人慕名来投,而对于这些前来投奔的匈奴人,只要是适龄的战士,贺兰雄立即便会分给他帐蓬,奴隶,牛羊马匹以及一笔安家费,这个举措又为他赢得了更大的名声,如今,贺兰部已经可以聚集起五百名骑兵了。
而这一切,都缘于高远。一个半年之前,还与他素不相识的大燕人。这是他生命中的贵人,高远的勇武,高远的豁达,高远的深谋远虑,高远的豪爽大气,都让贺兰雄为之折服,高远的未来绝不仅仅是一个兵曹,或许他可以走得更远,而在中原,自己有了这样一个并肩战斗过的生死朋友,对于他的雄心壮志无疑是大有裨益的。
匈奴人分裂得太久了,虽然匈奴王名义之上是所有匈奴人的王者,但也只是对一些中小部落还有约束力,而那些有能力与匈奴王分庭抗礼的大部,阴奉阳违已经算是客气的了,更有甚者,其中一些胆敢去抢掠中小部落供奉给匈奴王的敬献。正是因为内部的不团结,这些年来,匈奴人才会被东胡人压着打,每每双方发生争执,最后输的一方一定是匈奴人。
这种局面一定要改变。
高远自然不知道贺兰雄的雄心壮志,如果他知道,贺兰雄一心想着要统一整个匈奴部落的话,他或许会重新考虑自己与贺兰雄的定位,一个整合统一的匈奴部绝,对于包括大燕在内的中原国家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虽然匈奴人与大燕接壤的不多,大燕更多与东胡交接,而匈奴人则于赵国有着大片的相邻地区。但是一个强大的游牧部落于中原农耕国家而言,只会是一场灾难。现在的东胡人就是如此,大燕不堪其扰。
贺兰雄有这样的资质。
高远没有想得这么远,因为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兵曹,而且是平民出身,在中原国家大贵族把持国家政权的情况下,他想要爬起来,难度之大,不谛于登天之难。
高远现在还从来没有想过在中原能有什么作为,看看张守约的情况就知道,他现在,一门心思地便是想着与从东胡人那里抢点什么,如果能做到张守约这个地步,他就很满意了。
正如他跟孙晓他们所讲的那般,张守约能白手起家,打下一个辽西郡,自己就为什么不能打下了个辽东郡呢!高远自信,自己比张守约会更强一些。东胡人的地盘可比任何一个中原国家都不小!
眼前是绵延数里的贺兰部老营,看着那洁白的帐蓬在阳光之下延伸到远处,看到无数的牛羊在青青的草地之上悠闲地啃食,看到无数的族人正在忙碌着,贺兰雄心里充满了自豪。
"高远兄弟,这便是我的家,当然,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贺兰部的大门都是向你敞开着的,你永远是我贺兰部最尊贵的客人。"贺兰雄道。
"多谢贺兰兄弟,高远愿与你永远是朋友。"高远笑道。
"我们走吧,在老营里,会有惊喜给你!"贺兰雄神秘莫测了笑了笑,打马冲向老营,高远微微一楞之下,紧紧拍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