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霸带着他的百余士兵迫不及待地远去,现在的居里关,已经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以前只要来居里关驻扎,便会得到一年的全薪,是以在扶风算得上一个美差,扶风的三支百人队也都盼望着能来居里关,但现在,就大不一样了,一来是,高远就任第一队兵曹之后,已经改变了扶风正兵薪饷的现状,不管在哪里都能拿到全饷,而居里关外,因为多了一支不守规纪的东胡人部落而变得充满变数,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些东胡野人就会骑着战马,挥舞着弯刀自远处咆哮而来,单薄而矮小的居里关如何能挡得住这些如狼似虎的对手?
即便是半饷,也比送了命要好更何况现在还可以拿到全饷,居里关已从以前的美差变成了一个刺猬,谁拿在手中都会扎手
走到居里关下,高远仰头看着这个号称为关的破烂城墙,墙是土夯的,也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修整加固了,不少的地方出现了盆大的凹陷,高远很担心随便拿一根长矛一戳,就能将这墙从外头通透到里头
最可笑的是,不少的城墙墙壁之上,居然长着小孩手臂般粗细的小树,看着那张牙舞爪的枝丫,高远觉得分外刺眼,唯一还算得上好东西的就是关门了,大门足足有一两尺厚,敲了敲大门,高远回头对曹玉成笑道:”这算是居里关最值钱的东西了吧?”
关内靠着扶风的地方,有一溜的平房,这便是平素士兵们居住的地方,那模样,便如同去年高远走入第一队军营的时候一般无二,里面不用看,高远也知道是啥情况
“天成,先让士兵们去打扫营房,天黑了,晚上冷,总不能让弟兄们在外露宿,其它得顾不得了,先打扫干净吧!”高远一边向着居里头城头上走去,一边吩咐曹天成道
“是,兵曹!”
踏进大门,是一个小小的翁城,翁城边上,一道石砌的台阶直通居里关顶部,拾阶而上,走到了居里关之上,与高远先前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居里关大概有一百来步长,二十余步宽,没有扶风县城那样的城楼,城墙完全是由土夯制,地面之上,长满了青苔,有些墙垛已经掉落了一半,龇牙露齿,分外丑陋双手扶着城垛,高远极目远望,距离居里关不远处,竟然还长着一大片密林,将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见鬼!”他哼了一声
居里关与其说是关,不如说是一个大些的哨卡更适合一些,扶风在这里驻兵,只怕也不是指望他能抵挡东胡人,而是起一个警戒作用罢了
孙晓走了过来,”兵曹,这里就这个样子,我们也都习惯了”
“习惯了?”高远哼了一声,”这个样子,是会要人命的!孙晓,你说说,如果东胡人当真攻打居里关的时候,这个破烂地方挡得住吗?”
“挡不住!”孙晓摇头道:”但是东胡人也不会攻打他呀!”
“你是东胡人?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攻打居里关,过去没有打,是不是代表他们现在不会打,永远也不会打?”高远反问道
孙晓不由语塞,半晌才道:”兵曹,天黑了,关头上冷,不若先下去吧,天成已经先将伙房打扫干净了,已经在生火做饭,其它的营房也正在打扫之中,很快就能住下了,来日方长,我们要在这里呆一年呢!”
“警戒放出去了吗?”高远问道
“放出去了,步兵带着几个会骑兵的兄弟出去巡逻了!”孙晓道
“走吧,吃过饭,晚上与天成,小颜一起,好好商量一下怎么来改善居里关的防务,可不能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高远边说边向关下走去
初来乍到,一切从简,晚饭就是馒头就着开水,士兵们一个吃了两个馒头之后,便回到营房,散开自己的被子,倒头便睡,今天一天连续行军,大家也着实累坏了
孙晓布置了岗哨之后,便来到了高远的房中,在那里,曹天成,颜海波已经等在哪里了
“好吧,大家都到齐了,现在我们要商议一下我们在居里关的下一步行动!”高远站了起来,推开窗户,看着夜色之中的居里关,”首先我想要强调的是,不要认为不会发生什么事,也不要以为东胡人不会来攻打居里关,这种侥幸的心理,作为军人,是万万要不得的我们要做的是,做好一切准备,迎接一切可能,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不可测的所谓运道,更不能将他交付给东胡人所谓的不会攻打居里关的这种心思从现在开始,我们所做的一切准备,都以东胡人会来攻打居里关而展开”
目光炯炯有神地扫过屋里的三人,”更何况,东胡人不想来打我们,我还想去试试他们的成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