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想明白了，便没有那么怨恨怨念。
怀意蕴心中有些明白，师尊说的接受是什么意思。
便是接受任何事情的发生。
他之前就是无法接受，为什么自己会有心魔。
现在想想，他凭什么就不该有心魔？
其他修士都能有心魔，他为什么就不能有？
着实傲慢……
有了心魔杀人掩藏，更是愚蠢。
或许是历练真的有用，怀意蕴觉得之前杀同门师兄，简直愚蠢。
果然在愤怒和迷茫时候做的决定，都是错误的。
但这些感悟，怀意蕴不想承认是心魔带给自己的。
心魔残忍狡诈，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争夺他的身体。
白影趴在怀意蕴的背后，似乎在呼呼大睡，真像个人一般。
她还需要睡觉吗？
虽然阴冷，但怀意蕴已经习惯了，好似连身体都习惯这种温度，经脉也能在这样的温度下吸收着灵气。
就像一个蹒跚的孩子，努力站起来，坚强往前走。
怀意蕴有时候看着自己丹田和经脉，都心疼。
哎，被心魔摧残的可怜身体。
他打不过心魔，没办法对付心魔。
忍着吧。
白影打着哈欠，似是醒过来，对怀意蕴道：“相公啊，你心里还是不喜欢我，我没感觉到哎，相公，或许，我要消散了。”
怀意蕴身形一顿，回头看白影，“消散，你要消散？”
天啦，天降好消息。
怀意蕴心中溢出巨大的惊喜。
随即努力稳定心神，心魔狡诈，指不定又在搞人心态。
怀意蕴总是被玩弄。
白影飘到了怀意蕴面前，手指抵着他的心脏，“相公，我感觉不到爱。”
怀意蕴：……
感觉不到爱才正常吧，谁会爱一个心魔。
爱上心魔的人才有病。
怀意蕴闭嘴没说话，反驳心魔会倒霉，这是无数次斗争得出的经验。
怀意蕴想要抵在心口的手指，却是穿透了，他并不能摸到对方，不能接触。
他心中莫名，像是刚察觉一般，心魔这样的存在，和他是不一样的。
怀意蕴只是道：“你是心魔，你不会消散的。”
白影歪着头，盯着他，好一会才说道：“会的，相公，我会消失，因为我已经死了。”
“我回到相公的身边，依靠相公而活，但相公似乎不需要我，所以，我会消失，像烟雾消失在世间。”
怀意蕴不会相信心魔，现在心魔不会动不动卡脖子，现在改用攻心之计了。
如果心魔这么容易就消失了，修士还会避之如虎呢。
听到心魔两个字都心颤。
他很淡然地说道：“婉娘，你不会消失，你这样都回到我身边，怎么还离开呢？”
死了，化作心魔回到身边。
凡人就是执拗。
不知道是心魔化作了杜婉娘，还是杜婉娘化作了心魔。
总之，都没有区别。
白影未说话，好久叹息了一声，忧愁的，无奈的，更有一种坦然。
这声叹息让怀意蕴心有戚戚焉。
这心魔影响他情绪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他心中警惕，心魔走的是示弱和友好的路数。
万万不可沉迷，不可相信心魔的话。
来到镇子，怀意蕴实在疲惫，找了个客栈住下来
虽说修士不需要像凡人日日休息，但长时间在外生活，紧绷的心神让人疲惫。
他洗漱了一番，躺在床榻上就感觉到了强烈的疲惫，看到坐在一边的白影，他的心中有莫名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