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她出门前他起床,也不知他白天在家捣鼓些什么,反正下午都会发微信来问她想吃什么,等她下班回家,晚饭都准备得好好的。
平时她呆在屋里做些事儿,他不来打扰,她无聊了去外头也能跟他说几句话。
这种日子也还不错,除了那家伙抽烟抽太凶,把她阳台上的绿萝都熏出了烟味儿。
岳元来跟她说,让她和蒋凝一起去天路音乐节玩儿的时候她本来还犹豫,蒋凝想去,宋偲也挺有兴趣,三人撺掇撺掇着就把这事儿给定了下来。
单位里也很平静。
祁权安静得让她诧异,偶尔在食堂遇到过几回,他都视而不见或者微微点头躲开,就好像二人真的好聚好散了一样。
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又起了,无非是水性杨花又有了新男朋友一类的,她的处理方法一向是:不关心不解释不搭理。
真正了解她的人,她不必解释,不了解的人,她何必解释?
你说管你说,我就是我,就是不要脸的烟火。
转眼到了周日,为了避开第二日的十一出行高峰,四人决定当天下午提前出发。
岳元开车先去接了蒋凝,再来接宋偲和何夏。
一看路边只简单背了个户外包的二人,再想想他和蒋凝的一堆行李,就笑了。
这俩人风格倒是差不多。
宋偲把他和何夏的背包扔进后备箱,拉开车门,蒋凝准备下车换到后头来。
宋偲摆摆手,“凝姐就坐前头吧,给岳总看导航,我在后头睡觉。”
蒋凝瞟了何夏一眼,微微笑着坐回去,“行,我盯着,不让他跑偏。”
岳元看宋偲和何夏并排坐了后头,笑呵呵问:“夏夏就那么点儿东西?”
何夏打开手机看备忘录,“就换洗衣服,厚外套,拖鞋,洗漱用品,没了吧?”
天路在帝都西北处的草原上,比城里冷,开车过去大概四个小时车程。
岳元倒好车,一路开出去,眯眼笑,“那凝儿怎么就一大箱子呢?”
蒋凝白他一眼,“夏夏她能算女人吗?哪个女人去音乐节不得换好几套衣裳的!她就一外套,没化妆品没面膜,当然省地儿。”
何夏笑着把手探到蒋凝后脖上,“是,你是女人中的精品女人!”
蒋凝缩着头抓她手笑,“吃晕车药了没?”
“吃了。”何夏答,又看着岳元道:“听宋偲说,岳总开车稳,我命全给你了!”
岳元从后视镜里瞄一眼宋偲,“别别,您的命我要不起!”
蒋凝也别过头看了宋偲几眼,笑着道:“偲爷这发型儿不错。”
比最开始见他清爽多了。
宋偲这段时间每天都扎个小辫儿,三人嘻嘻哈哈,他果真就抱着胳膊靠在后座上闭眼打瞌睡,戴着副耳机,仿佛没听见蒋凝的话。
岳元笑着问何夏,“跟偲爷住一块儿闷不?他这人,不喜欢说话,看起来不好相处,其实人不错。”
何夏愕然,瞟一眼宋偲,“不会啊,挺好相处的。”
很乖,有时候话还挺多。
岳元还渴望更多的情报,自从知道宋偲改变白天睡觉的作息后他就够惊讶的,这会儿趁着何夏在,壮着胆儿皱起眉假装质疑:“是吗?他没把屋里整得乱七八糟不收拾?”
何夏下意识维护宋偲:“没,他自己屋挺干净的,还会帮着整理客厅……”
岳元一哆嗦。
“……还拖地……”
岳元二哆嗦。
“……还包了做晚饭,帮了我不少忙……”
做饭!!!岳元要不是绑着安全带,只怕要蹦起来了!
蒋凝都惊呆,她从岳元那儿听说过宋偲以前在阁楼上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再说了,那小子那模样横看竖看也不像会做菜的啊,她转过头盯着何夏,“偲爷会做菜?”
宋偲倏地睁开眼,把前头两人冷冷一扫,“做菜不很正常吗?”
就是,何夏也觉得这俩人大惊小怪。
蒋凝和岳元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拼命点头,“正常正常,非常正常!”
赶紧转了话题。
岳元放起了歌,路虎上了高速,一路稳稳朝西北方而去。
出了八达岭,风景越来越美。
高速沿着宽广水库蜿蜒而行,远处湿地上一座接一座高大的白色风车,矗立在波光粼粼的水边,映着一望无云的辽阔蓝天,车行其中,像穿行在童话世界。
蒋凝跟着音乐一路哼着歌,偶尔岳元加入进来二人嗨上一阵,何夏聚精会神欣赏沿途风景,不时拿起手机“咔咔”拍上几张。
宋偲好像真睡着了,一直蜷着闭眼没动过。
走过水库湿地,路虎拐下高速,又进了山。
山路比高速颠簸,湛蓝天空更加高远,路旁的秋色比帝都更深,满山银杏叶都已被染黄,在阳光下鲜艳得似流金,沿着山间铺陈开去,壮观得难以言说。
何夏恨不能把这画面用眼睛刻录下来,只觉赏了心悦了目还不够,举起手机一路录制视频,正忙着,忽觉右肩一沉,转头一看,宋偲不知什么时候被颠到朝她这边靠来,头刚好抵在她肩膀上。
何夏低头一看,见他眼睛紧闭,呼吸均匀,睡得很沉,不忍吵醒,只好坐着不动。
一会儿见他头渐渐要滑下去,又忙伸手托了一托他下颌,将他脑袋往后仰。
胡茬扎在手心,痒痒的。
原来毛毛的东西摸上去是这个感觉,何夏在心里想。
岳元从后视镜里看了个正着,咬着后槽牙死活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服!他是真服!
偲爷撩妹的本事,他水土不服都得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