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军功赫赫,放古代,那就是地地道道的豪门世家。余兮兮觉得,这男人可真够奇怪的,堂堂一个陆军少校,日子怎么就能这么糙呢?
怪人。
人民公园修筑于解放前,年生久远,如今几经翻修,大部分的民国旧貌已不复存在,只少数小巷还留存些许平瓦房。从大门进去,广场空地上有成群结队的跳舞大妈,老远就能听见音响里放的《最炫民族风》,热闹喧嚷。
顺着人工湖往里走,整个世界便安静下来,羊肠小道曲径通幽,湖边流灯映入水面,波光粼粼,灯火煌煌。
余兮兮穿高跟鞋,越走脚脖子越酸,终于,在经过一张长椅时她忍不住了,朝前头那个高大背影道:“不如,就这儿吧,到处都差不多。”
秦峥没吭声,脚下步子停住。
余兮兮估摸着他不说话应该是默认了,于是掏出卫生纸,弯下腰,仔仔细细地擦拭座椅和靠背。
她身躯俯低,裙子又略修身,因此腰线臀线被勾勒得纤毫毕露。腰肢纤细,小臀浑圆挺翘,白生生的腿窝处盈着两圈极淡阴影,看上去娇弱柔软。
秦峥垂眸看着她,须臾,食指摸了下嘴唇。
少倾,余兮兮直起腰,手里的脏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扑扑手道:“只有这么多纸,只能大概擦一下,但是应该能坐了。”
他弯腰坐下。
余兮兮也坐下来,转头,见旁边摆了个自动贩售机,正好口干,于是起身买水。
站定一看,商品栏大部分都是已售罄,只有百威啤酒那一栏还显示着可购。她抿了抿嘴皮,掏钱买了两罐啤酒,折身坐回椅子上。
回来一看,秦峥不知何时点了根烟,抽烟,唇间一点火星明灭,深邃眉目都隐在白烟后。
两人并肩而坐,中间隔了小二十来厘米,半晌无言。
余兮兮抠开拉罐喝了口酒,冰冻的,凉悠悠的液体顺着喉管浸遍四肢。她被冻得缩缩脖子,余光一扫,这才注意到他把食品袋放在旁边,动都没动。
她抬手指指,“快吃啊。凉了味道肯定不好。”
秦峥点了下烟灰,语气很淡,“突然没胃口了。”
“……”所以让她来这儿干嘛?大晚上欣赏他大爷抽烟?
余兮兮不知能说什么,只默默又抿了口啤酒,然后动作稍顿,想了想,把另一罐递给他,“喝不喝?”
秦峥说:“我开了车。”
“哦。”
她手收回来,小口啄啤酒,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湖面上。
又是一阵静默。
未几,耳畔响起一道低沉嗓音,静道:“上次你提的事,我考虑过了。”
余兮兮怔了下,转眸,看他的眼神很是困惑。她问:“什么事?”
空气里不时响起“叮叮”声,她注意力被吸引,定睛看,发现是秦峥在把玩那个金属火机。盖帽儿甩开又扣上,他指腹摩挲着机身浮雕,嘴里咬着烟,眉目冷峻,看不出喜怒。
几秒后,他手指夹着烟拿到一边,唇里吐出烟雾,“分手的事。”
她嘴角抽搐,怀疑自己听错:“分手?”
他眼底幽黑而冷,“对。”
余兮兮放下手里的啤酒,斟酌片刻,然后尽量耐着性子纠正那个怪异词汇:“秦先生,你常年在部队,不食人间烟火,可能对这些太不了解了。”顿了下,续道,“我们两个从来没有交往过,所以就算是解除婚约,那也不能算‘分手’。under——stand?”
话音落地,周围再次静了静。
秦峥指间的烟燃到尽头,侧目,入眼是一张精秀侧颜,万家灯火和街灯在她背后,光线中,翘鼻朱唇,轮廓柔软,脖子是白皙娇美的一道弧,往下延展,勾连着锁骨和更多绝妙风景。
风微吹,她散下的卷发轻轻摇曳,偶尔一缕拂过他手背,柔软的,冰丝一样凉。
他掐了烟头,直勾勾盯着她,重复:“没交往过?”
余兮兮神色严肃下来,“对。虽然我们有婚约,但我们没有交往过。”
良久,秦峥弯了弯唇,笑,眸中却不带笑意,“你觉得怎么算交往?”
远处铅云蔓延过来,乌云压顶,漆黑的天穹沉闷而压抑,像要落雨。这一瞬,余兮兮竟似从他眼中看见了薄怒和阴沉。
没由来的,她忽然有点怵,清了清嗓子道:“……反正,不是我们俩这样。”
云层更厚,天幕极矮。
秦峥目光深而冷静,半晌一勾嘴角,“我大晚上过来找你,不为这顿饭。”
她指尖蓦的抖了下。
又听他极轻缓地道:“猜猜,我是为什么?”
这人看她的眼神,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直白露骨,仿佛他为刀俎她为鱼肉。余兮兮咽了口唾沫,心里虚了,面上却还得装得轻松淡定,只是身体无意识往后移,“我怎么知道。”
秦峥察觉,微挑眉,“你怕我?”
“……没。”
“那你躲什么?”
一来二去,咄咄逼人,余兮兮火气也蹿上过来了,音量拔高:“谁他妈躲了!”
他吊起嘴角,“一个男人大晚上来找一个女人能是为什么。”嗓音更沉,语气低缓,却字字敲在她心尖儿上:“余小姐,你装糊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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