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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坠入深海

当陈冕睁开双眼,朦胧的视线中,只余下不断远去的、黯淡的光。

视野中的世界模糊、流动,隐约可见细微的折射纹路,像是在泳池里睁开双眼般,感受着那流体淌入眼帘时的刺激痛感。

意识逐渐苏醒。

只不过,此时的陈冕却仿佛摇篮里初生的幼稚婴儿般,短暂失去了思考能力,感官中满是身体应激时传递而来的绝望与恐惧。

虚弱,无力,窒息。

连简单的操控身体都无法做到,像是被人灌进水泥,毫不留情的扔进海里,没有丝毫挣扎余地。

陈冕本能的向传来光的方向望去。

在他头顶上,一根根或粗或细、或长或短、颜色深浅不一的丝线从那模糊的光明里垂落。

那一刻,陈冕就像是身处地狱深处受尽折磨时,忽而望见莲池中央垂落那根蜘蛛丝的犍陀罗一般,拼命的扭动着、挣扎着,近乎疯狂的去攀握那些脆弱的丝线。

但毫无疑问的,没有一根丝线能承担起他的重量,在陈冕用力伸手过去的那一刻,便不约而同的纷纷断裂,末端燃烧起黑色的雾气、飞速凋零殆尽。

深海中传来一阵阵隐约的哀嚎。

窒息感愈发沉重。

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碾压,喉咙仿佛被人用手指塞住,哪怕再怎么用力吸气也徒劳无功。

压抑、沉闷、苦痛。

窒息的恐惧与痛苦愈发强烈,那种躯体渐渐被撕裂的刺痛感也愈发清晰。

陈冕的挣扎也越来越激烈。

他顾不上那些断裂的丝线,拼命的想要握住一丝一缕的希望。

直到最后。

陈冕的手中,偶然间握住了一条颜色如同彩虹般耀眼的丝线。

绷紧

“噗咳”

“咳咳咳”

原本断裂的气管,重新连接在一起。

外呼吸循环重新搭建,大量的空气被口鼻吸入,胸膛高高鼓起,又骤然收缩。

积血严重的肺部如同破风箱一般不停漏气,但又在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下快速修复。

黏稠的、凝固又破碎的血块被陈冕大口大口的咳出体外,口鼻中喷溅出吹砂般零碎的赤色扬尘,紧跟着是暗红色的浆液,细看还能发现其中夹杂着细小、粉红,大抵是喉管软骨之类的碎块。

一连咳了好几分钟,直到嗓音变得如破锣般沙哑,才恢复成正常的呼吸声。

身体强烈的虚弱感,让这一刻的陈冕连思考的力量都难以提起,头脑昏沉得想要马上睡去。

但是当四肢的连接处,逐渐传来仿佛电击般的神经痛时,他又睡不着了。

艰难的侧过头,向地面看去。

刻画细腻纹路的瓷砖地面上,大片呈喷溅状的血迹完全凝固,呈现出让人有些不适的暗色调,以自己为中心,周围用血迹涂鸦成一个大致的圆形,将他整个人都囊括其中。

肢体零落、鲜血满地。

这是我的身体

陈冕看着这一幕,不知是因为刚刚从那昏暗中醒转,还是才经历过人生中最压抑的痛楚,他在见到这恐怖的一幕时,心中竟生不出丝毫恐惧。

只是得知了这样的事实。

在他周围,以身体上下左右为标准的四方,堆积着炭烧过的细碎灰尘,看不出原本是什么。

似乎完成过某种满怀恶意的邪门仪式。

而他那散碎的肢体,正在如同编织拼凑的木偶般,通过一根根漆黑的丝线重新连接、愈合。

直到最后,连一丝伤口都没有留下。

看上去,应该是刚才梦境里那些丝线的作用

“咳咳。”

压抑的咳喘有些难以止住。

等到恢复了一点点气力,陈冕才终于腾出力气,艰难的扶着地面,将自己挪到墙边。

在他撑起身体时,衬衫的一条长袖也随之滑落到腕部。

陈冕低头看去。

他身体被碎掉的时候,这身衣服自然也遭了秧。

没法穿了。

再扫过自己身上这一滩连着一滩狼狈黏稠的痕迹,即便心里再怎么不愿意接受,他也很快理解了自己穿越,并且已经死过一次的现实。

大脑在涌动的记忆中阵阵抽痛。

前身的记忆,也随之浮现。

移动城市天灾新纪元俄弥勾协议共和国魔鬼与人类共存的城市繁多的都市传说陈冕,二十三岁,同名同姓,高度相似的面容,疑似平行世界,刚刚大学毕业,独居出租屋

然而,自己死亡前后的那段记忆,却是一片莫名其妙的空白。

印象中,只剩下一个夸张、残酷的笑容。

再扫一眼周围景象。

这么血腥的场面,一看就知道凶手与诡异信仰有关,八成是个虔诚并将信仰付诸于实践的忠实信徒。

大脑飞速接受了来自前身的记忆之后,陈冕的意识中就处于一种左右眼之间被一扇木板隔开般的分裂状态。

随着记忆的逐渐融合,这种分裂的意识才缓慢的开始融为一体。

在这种奇异的状态中,他既保持着穿越者对自己这狰狞死相的恐惧与惊怒,也留有前身对这个世界的各类常识。

在那繁杂的记忆冲刷下,他在融入这个身份时,并没有太多的困难。

相对的,心中自然也生出更多感同身受。

连带着说话时,他都下意识带上前身的口癖跟习惯性用语,像是多年出国在外,回乡后总难纠正语言问题的学子。

“多大仇啊”

陈冕用力按揉着太阳穴,眉头紧蹙着,艰难咧开一抹难看的笑:“都给我砍成八瓣了,这个魅魔养的”

“嘶疼疼疼。”

“这帮喜欢献祭的诡异信徒真绝了,简直脑子有病”

“有机会一定照顾你们老婆生意。”

被黑线勾连的肢体仍泛着疼,伤口并未完全愈合,各处都残留着一阵阵的幻痛。

诡异信徒这个词,无论是在盐湖市本地,还是在俄弥勾全国范围内各大报纸、广播的出现次数都不算少。

而诡异二字也并非单指某一种信仰,而是指代所有与神秘仪式、特殊现象、除正教外一切异类教派有关的案件类型。

由于这些教徒常与诡异案件牵扯关系,久而久之,诡异信徒这种饱含贬义与蔑视的称呼也就成了常态。

像陈冕这样死在一个血圈里,周围还摆着献祭物,理所应当就该被分入诡异案件。

在这个有着天灾、魔鬼、各类超自然现象的世界,所有本土居民对这类事件的接受能力都很强。

或者说是麻木。

就像在不禁枪,却禁防弹衣的某些“文明”国家里,从小学生到流浪汉在内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挨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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