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芷又后退几步,从鬓发上将那朵白花摘下来,放在台阶之上,大声朝宾客们道:“我叫蓝芷,昆仑奇花蓝芷花的蓝芷,今日我是来祭奠我夫君的,我夫君去世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转身,留给所有人一个瘦小的背影。
非川雪站起来,银发飞扬,不失风采的朝所有人行了个礼,也跟着下山去。
彼时蓝芷身上的气力好像已经随着那朵白花送到了阎罗地狱,她每走一步,就像踩在自己以前的记忆里,把那些记忆统统踩过去,一角红衣,则化作昆仑山那压低了枝头的沙棠果子,能酿出世上最香醇的美酒。
蓝芷在倒下的前一刻,觉得有一股剧痛从小腹传遍全身,那股热流从裙角流出来,接着就非川雪撕心裂肺的喊声:“阿芷······”
大约是几千年前罢,她还是一只无家可归的红狐狸,在昆仑山流浪,也不知道流浪了多长时间,她遇上那个叫她牵挂一生的人。
那个人用好吃的芽糖把她从岩缝里引出来,将她带在身边几千年,容忍她的小脾气,教她很多道理,还送了一面铜镜给她,会捏她的鼻子道:“小顽劣!”
可是那人亲手杀了她,叫她踩进了无尽的轮回里,这一生,好不容易她们相遇,可是一切又是那样子的仓促。
该结束了罢!蓝芷想。
······
“丫头,丫头,你醒醒!”
蓝芷好像有人在叫她,她睫毛动了动,张开眼睛来。
入眼的是土喽那张年轻却又慵懒的脸,蓝芷一下子就要跃起来,却被那绿竹丈敲了一下脑袋,然后按住她。
“先生!”蓝芷鼻子一酸,抓住土喽的袖子便哇的一声哭起来,直把那些眼泪鼻涕全都抹在土喽的衣裳上,土喽又敲敲她的脑袋说:“都这么大的姑娘了,哭成这样子成何体统!打击都在看呢!”
蓝芷闻言,稍稍顿住了哭声,往周围一看,留留,杏儿,小小,无双,慈瑶,连双,甚至还有那贱人凡浅和端着药碗的小瓷。
蓝芷眼睛又是一热:“大家,都在啊!”
“姑姑,你可算是醒来了,害我好担心!”小瓷脸上笑出一朵花来,吧药碗端近:“来来来,姑姑,喝药!”说着就把那汤药管进蓝芷嘴巴里。
杏儿走过来,把小瓷扯开:“瞧瞧,你是怎么喂药的,这样会呛到的!”她点了一下自己女儿的头,把药碗夺了过去。
无双和小小松了一口气,对视了一下,微微发笑。
凡浅则哼了一声道:“我说你怎么那么有胆子,居然命都不想要了,害我急匆匆从山上跑下来,你要捣乱怎么也不是先跟我说一声,我好作内应,咱们里应外合,你也不用受伤了不是?”
一旁的慈瑶则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朝连双嚷道:“我们去睡觉吧,守了这么久我眼睛都睁不开了。”说着从凳子上跳起来,瞪了蓝芷一眼:“你好好养着啊!”
凡浅也点点头道:“说得也是,好酒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了在叫我。要是你死了,记得喊我去烧柱香。”
于是几人便前后出了屋子。
蓝芷傻眼,这都是些什么朋友?
无双笑着问道:“蓝姑娘现在感觉怎么样?”
终于有一个正常的了,蓝芷道:“没有气力,很累!”杏儿在一旁道:“可不是嘛,当时蓝姐姐受了那样重的上,还小产了,若不是土喽先生出现的及时,可能连命也保不住了。”杏儿说着便呜咽起来:“说起来蓝姑娘真是命苦。”
蓝芷听到“小产”两个字,脑袋轰的一下,眼圈儿瞬间就红了,她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说什么?”
“蓝姑娘,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无双安慰道,眼睛却也红了,眼中全是怜悯。
蓝芷眼泪又滚下来:“先生,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有孩子了吗,孩子现在在哪里?”蓝芷说着又揪上土喽的衣裳。
土喽朝众人丢了一个眼色,几个人便退了出去,小瓷却依旧抓着蓝芷的手不放,“蓝姑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说完也还跟着无双几人出去了。
待那门吱呀一声关了之后,蓝芷泪眼婆娑的看着土喽,手抓着被子微微的发抖,土喽叹了口气:“你去闹流岸婚宴的时候,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你不知道么,你受的伤太重,现在,孩子没了!”
蓝芷刺啦一声将被子扯开一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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