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摆摆手,暗中有两个人影跳了出来,一人捂着荣禄的嘴巴,另一人按着他的身子,听得“咔嚓”一声响,这个两次背主的奴才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去了。
畅春殿内,凌祈暄端坐在一方黄梨木桌后,桌上放着一个壶、两杯水,他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蓝珺瑶,丝毫未露出吃惊之意,仿佛他等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蓝珺瑶在桌前停下身子,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个礼,是按照皇后给皇上行礼的标准。头顶的目光久久未撤去,蓝珺瑶的动作便一直保持在那里。
十息的时间过去了,她才听到头顶一声“平身”传来,半蹲着时间久了,腿脚一时有些发麻,她的身子晃了两下,忙扶着桌脚才让自己站定了身子。
抬起头正落入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托盘的手松了一只,瓷盅里的汤微微溢出些许,淡淡的清香从托盘中散发出来,蓝珺瑶没有忘记她来这里的目的。
涂脂抹粉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蓝珺瑶刻意放柔了语气,将托盘在他面前放下,道:“听闻皇上染恙,臣妾亲自下厨房煲了养身的汤,陛下用点吧。”
她一壁说着,一壁上前揭开了瓷盅的盖子,白净的瓷盅上飘着一朵几乎透明的银耳,还有两瓣舒展开身子的干荷花,空气中飘荡的,正是荷花的香气。
凌祈暄瞥了一眼面前的汤盅,而后目光落在蓝珺瑶身上,仿佛要将她看个透彻一般,这样诡谲的气氛让她有些心慌。一手在侧握成拳,想起自己腹中来不及出世的孩子,她狠了狠心思道:“陛下莫不是怕我在汤中下了毒药?”
她的眼角本就有些上挑,轻笑间似要飞入鬓间一般,双眼中透露着某种让人为之沉醉的光彩。凌祈暄再不看她一眼,捧起面前还有些烫手的瓷盅,就着瓷盅边缘一饮而尽。
“汤我也喝了,皇后还想做些什么?”瓷盅摔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碎渣,不想去理会心底慢慢涌上的痛意是为什么,失望渐渐漫过心头,凌祈暄开口道。
“皇上切莫动气,若是不想看见臣妾,臣妾立刻就离开。”蓝珺瑶的脸上忽然绽出一朵灿烂的花,与今日的妆容对比起来,仿佛是妖娆中又夹杂着一抹纯真,只要他喝下了瓷盅中的东西,命蛊不时便会被化解,往日被篡改的记忆也会接踵而来,她也不必再留下来。
蓝珺瑶说完,便径自转身离开了,她望了一眼被窗格的阴影盖住的地方,想必墨一不知急成个什么样子了吧,嗤笑一声,往日里他心心念念求着自己帮他主子寻回命蛊的解药,今日自己这样做了,倒被人误会成要害他主子了。
罢了,只要再过上片刻,所有的一切都有真相大白,她的时间不多了,该赶快离开才是。
畅春殿又重新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蓝珺瑶的脚步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凌祈暄这才捂着头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的脑子仿佛要爆炸一般,胸口处也疼得让人受不了,他体内的命蛊仿佛受到了什么威胁,惊恐地在他体内乱钻,不停地噬咬使得他整个身子开始痉挛,然这种痛苦远远没有到底,方才喝下去的东西追逐着命蛊的痕迹,将他体内蛊毒一一拔除、抚平。
脑中有什么划过,他抓住那一闪而过的思绪,整个人瞬间变得通透起来,这定然是命蛊的解药。下一刻,他就意识过来,皇后今日盛装而来,仿佛是要跟他做最后的诀别。
他想错了,他心中只余下一个念头:一定要将她离开,这一别就是永远了。痛楚几欲将他淹没,他还是挤出了一丝力气,对着暗处招了招手,道:“拦下皇后娘娘,封锁全城。”
墨一从暗中窜了出来,他瞧出了主子的不对劲,然先前主子有吩咐,在他没有下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他心中虽然急迫,却也不敢违逆主子的命令。
虽不明白主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墨一还是照着主子的话做了,悠长的一声哨声从他口中传出,便有另外两人追着蓝珺瑶的身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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