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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对称的齿痕

“四”

为什么我要闭眼

万俟林木觉得, 这是世界未解之谜。

为了缓解刚才闭眼的尴尬, 万俟林木依次清点四张椅子, 眨了眨眼睛, 一瞬间有种迷糊小猫的错觉。

“嗯”分明是五以内的加减法,万俟林木又点了一遍“多了一把椅子。”

刚刚进门的时候, 绝对是三把椅子。

因为桌子一面是靠墙的, 所以另外三面环摆了三把椅子。

现在多出了一把椅子,靠着墙, 孤零零的单出来。

罗参虽然是个盲人,但是他的听觉极为敏锐, 就连万俟林木睁开眼睛的动作,都能被他“一览无余”。

进门的时候, 罗参已经听过了, 万俟林木的同学去关窗子,明显绕开了桌子和椅子, 还不小心撞到了一把椅子。

罗参听得清清楚楚,根据曹文的身高步幅等等,已经把这个房间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桌边悄无声息的多出了一把椅子, 罗参看不见,自然被绊了一下,险些发生什么亲密的意外

万俟林木摸了摸下巴“会不会是那个鬼的恶作剧”

刚才房间里有一只鬼, 张牙舞爪的吓唬万俟林木, 不过已经跑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还神神叨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游荡人间太久, 所以变得痴痴傻傻。

万俟林木摇摇头,拒人千里的环胸抱臂“不管,和我无关,明天一早借了车,咱们就离开这里,去挖大黄鱼。”

管他家产怎么分

管他椅子几把

管他同学喜欢谁

都与我无关

楼下分家产的吵闹声喋喋不休,好像童话故事中老巫婆的诅咒,萦绕在房梁上,久久不能消散。

一直到深夜,亲戚们吵闹得精疲力尽,这才暂时避战,各自“回营”,准备明日的火力。

夜色。

苍白无力。

大雪悄无声息的铺满大地。

雪花翩然起舞。

将一切,人间污秽

掩埋在圣洁与无知当中

叩叩

时间指向早七点半点,有人敲响了客房门。

“林木,你醒了么”

“是我啊,曹文。”

“睡得怎么样”

万俟林木的同学。

暗恋万俟林木的同学。

曹文来了。

万俟林木还在休息,时间太早了,对于万俟林木来说,最早的起床时间是八点。

万俟林木皱了皱眉,“哗啦”将被子拉起来,蒙住自己的脑袋,左右晃了晃,把自己包成一个蚕宝宝。

“唔”

无意义的嘟囔了一声,又继续沉入自己的梦乡。

“林木”

曹文还在外面,孜孜不倦,嗓音带着无尽的温柔和渴求。

罗参已经醒了,只有一张床,所以两个人就像在开心墓场一样,睡在一起。

挑了挑眉,罗参低声说“老板,要不要我帮帮你”

浅色的眼眸瞥了一眼被敲响的门,似乎在暗示万俟林木什么。

万俟林木窝在被子里,根本看不见,因此毫不知情。

罗参自说自话,笑容在唇边慢慢舒展“老板不回答,就当是默认了。”

掀开万俟林木的被子,把人从里面挖出来。

万俟林木紧紧闭着眼睛,誓死也不睁眼,罗参没有强迫他睁眼,只是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搂着默契林木,靠在自己胸口。

然后

“请进。”罗参说。

咔嚓

客房门被推开,曹文一脸小心翼翼的欣喜,走进来。

“林木,外面下雪了,我带你去看看雪”雪景。

曹文的话戛然而止,眼神慌张波动的注视着万俟林木。

确切的说,是依偎在罗参怀中,还在熟睡的万俟林木

罗参的笑容依旧温柔,但满含浓浓的挑衅意味。

“不好意思,木木还没有睡醒。”

“小懒猫。”

罗参还伸手刮了一下万俟林木的鼻梁,嗓音宠溺的好像情人间的低语。

林木。

木木。

谁更亲切,简直一目了然。

曹文总是亲切的叫万俟林木为“林木”,昨天罗参就注意到了,不过显然万俟林木对曹文没有意思。

罗参打算帮一帮万俟林木,而且是免费的。

曹文慌了,神色失落、慌张,而且略微有些憎恨。

但他是个唯唯诺诺的人,都不敢抬头,因此也不敢憎恨的看着罗参。

只是憎恨的低头盯着地板。

“请问有什么事么”罗参进一步挑衅“木木还在睡,我一会儿帮你转达。”

“哦哦”曹文不甘,但不敢多说一个字“外、外面下雪了昨天下了一晚上,大雪封路,你们今天可能去不了,这周围都无法行车,要等雪、雪停,铲了雪”

8:10

万俟林木伸了一个懒腰,亲昵的蹭了蹭枕头,慢慢醒了过来。

“嘶好冷。”

“枕头好像还有点硬。”

万俟林木拍了拍“枕头”,不太对劲儿

彻底醒了过来,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枕头。

什么枕头,根本不是枕头

万俟林木没有枕在枕头上,而是枕在罗参的怀里。

罗参早就醒了,微笑宠溺的低头看着万俟林木。

四目相对。

就算万俟林木知道罗参看不见,但还是

耳根稍稍爬起一种热丝丝的温度。

罗参恶人先告状,笑起来“老板,你的睡相一直这么不好么”

万俟林木“”奇怪,自己的睡相明明很好,怎么突然

罗参起来换衣服“大雪封路了,今天可能无法去挖大黄鱼。”

“什么,封路”

万俟林木大跨步冲到窗边,往外一看

白皑皑的一片,漫山遍野。

别墅已经在郊区,四周十分荒凉,别墅后面有一片湖水,湖水临着小山丘,连绵起伏,映照在白雪之下。

雪花还在飘,源源不断的从高空落下。

不要钱一样

公路全部被席卷,没有一辆车,这样的降雪量,根本无法行车。

因为雪大,也无法铲雪除雪,只能等雪停再走。

“啧”万俟林木望着窗外美不胜收的圣洁雪景,叨念“晦气,我的大黄鱼”

“啊,林木你醒了早饭还有一会儿才能好。”

曹文不知道第多少遍路过客房,客房的门终于打开了。

罗参在洗手间洗漱,客房里只有万俟林木一个。

曹文扒着门框,小心翼翼的探头“外面下雪了,雪景很漂亮,我我带你去后面湖边走走吧。”

“还记得么我我上高中的时候给你讲过的,我家后面的湖水,冬天下雪很、很漂亮,去看看吧。”

不记得了。

万俟林木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记不清。

他本就有逆行性遗忘症,十八岁之前的记忆模模糊糊,更何况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是眼下没事可做,大雪封路也无法去挖大黄鱼,楼下分家产的亲戚吵个不停,不出去避避风头,万俟林木的耳朵可能会被他们喊聋。

万俟林木妥协了,点点头,抓起外套胡乱一穿,跟着曹文下楼。

曹文很急切,因为罗参不在,如果晚一些,罗参肯定就会回来,那么他就不能再与万俟林木独处。

“我们我们快走吧。”

曹文说着,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伸出手去,握向万俟林木的手。

两个人的指尖都没有碰到,一个黑影突然窜了过来,直接挤在万俟林木与曹文中间。

“老板,去哪里”

罗参

罗参回来了,换了一身黑色的风衣,戴上墨镜,腕间的手表也换了,仍旧是他钟爱的百达翡丽品牌,星空的样式,不知道换成了什么限量款,总之依旧很有钱。

万俟林木无所谓的耸耸肩“去后面湖边走走,一会儿才能吃早饭。”

罗参点点头,满脸微笑“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介意

曹文介意

但曹文不敢说出口,唯唯诺诺的缩着脖子,含胸驼背,咧着最惨烈的笑容,使劲摇头“怎么怎么会呢,一起去吧。”

罗参“看”向曹文“曹先生不用处理父亲的后事么”

他说到这里,万俟林木才想起来,的确如此,曹文的父亲昨天刚刚过世,曹文难道不用处理丧事么

曹文看起来很“清闲”,清闲的情绪太理所应当了,万俟林木都没有多加注意。

曹文面容有些尴尬,苦笑了一声,从二楼低头看向一楼客厅“亲戚们都帮忙了,没我什么事”

楼下的亲戚们,忙碌而热心。

哎呦,大姑,地库里有一些名酒,咱们也分一分吧

你们快看,这边有个保险箱

天呐呦曹元正做了那么多坏事,得屯了多少宝贝密码是什么

强盗。

一群强盗。

而曹文却不捍卫自己的主权,也没有一丝半点的愤怒,像是局外人一样,旁观着这些强盗,抢走他父亲的遗产和遗物。

曹文。

好像一个看热闹的旁观着。

罗参挂着温柔的笑意,语气却一点儿也不温柔“看来曹先生和父亲不亲近呢。”

曹文被点破,尴尬的杵在原地,好像断腿的木桩,尴尬的脸皮生疼,“我其实我父亲一直奔波工作上的事情,不怎么管我,我也很少回家,所以”

的确不亲。

如果父子关系真的亲近,会容忍这些强盗么

会在乎自己的父亲是个人渣么

不管他是人渣也好,是英雄也罢,无关乎这些,他就是父亲。

就好似老刘对于小丽的亲情一样,不管于小丽做了什么,老刘依然那么盲目。

显然,在曹文的心里,他的父亲更趋近与人渣,而不是亲人。

万俟林木冷漠的看向曹文“走吧。”

万俟林木首先下楼,一楼一片狼藉,客厅里堆满了东西,应该都是曹元正的遗物,还没有瓜分完毕。

一张老照片歪歪斜斜的靠在桌角,万俟林木只是瞥了一眼,皱了皱眉,指着照片其中的一个人说“这是谁”

“哦,”曹文说“是我叔叔。”

叔叔

就是据说被曹元正害死的那个弟弟

曹元斫。

听说曹元斫比哥哥争气,有自己的公司,生活太好,曹元正嫉妒弟弟,抢了弟弟的公司,活活气死弟弟,还想强暴怀孕的弟妹,事后假惺惺的哭诉,想要抚养一出世就没了爸爸的小侄儿。

原来这就是弟弟。

万俟林木多看了一眼照片上的男人,比曹元正年轻很多的样子,年龄差很大,两个人站在一起,亲密的合影。拍照片的时候,兄弟俩感情应该还不错。

万俟林木这个冷漠无情的人,突然对陌生人感兴趣,罗参转过头来,手指轻碰了一下他的手背。

万俟林木侧过头去,凑在罗参的耳边,低声说“昨天那个鬼。”

昨天从客房窜出去的那个鬼,原来是曹文已经死掉的叔叔。

死掉好几年了,依旧徘徊在曹元正家里,看来的确死得冤枉,执念未了。

罗参没说话,抬手向上指了指。

万俟林木抬头去看,他们已经站在一楼客厅,仰望二楼,只能看到二楼的楼梯。

楼梯口,一个黑影蹲在上面,紧紧抱着楼梯扶手,面额苍白,神神叨叨。

曹元斫

曹元斫目光阴森,像两条毒蛇,俯视而下,直勾勾的盯着曹文的背影。

念咒一样叨念“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曹文也抬起头来,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二楼的楼梯口空荡荡的,只是今天别墅里的穿堂风有点大,可能是外面很冷的缘故。

曹文默默地注视着万俟林木与罗参的小动作,只觉得这是他们之间的“情趣”。

低下头来,怨毒的盯着地板。

只敢盯着地板

别墅后面真的有一片湖水。

湖水不是很大,湖面前是一片草地,春天适合野炊,整片草地上铺满了白雪的地毯,孤独的树立着一棵参天槐树。

三个人漫步而来,没想到已经有人在欣赏雪景。

是曹文的舅舅、舅妈,还有一群叫不上名字的亲戚。

万俟林木昨天见过曹文的舅舅和舅妈,就是来搭讪,误认为罗参是律师的那两个人,还假惺惺的给了曹文一部旧手机,让他留个念想。

五六个人簇拥在一起,面对着湖水,低声说着悄悄话,并没有看到走过来的曹文。

“曹元正的遗体,是怎么发现的”

“在洗手间里,说是心脏性猝死,谁也不知道。”

“医院说早死了,早就没得救,送到医院都死了几百回了。”

“他那个唯唯诺诺的儿子都没发现”

“没发现,曹文么能发现什么”

“指不定他也盼着他爹早点死呢。”

其实曹元正并非昨天早上猝死,而是昨天早上被人发现猝死在家中。

曹元正平时身体很健康,忙于工作,十足的工作狂。

妻子早早去世,儿子和曹元正不亲,家里亲戚也不来往,因为曹元正十足是个人渣败类。

没人知道,曹元正患有心脏病。

曹元正心脏病突发,跌倒在洗手间里,药瓶就在曹元正的身上,一起跌了出去。

不幸的是,卡在了洗手间的水池管道后面。

显然那时候,曹元正因为心脏病,无法将药瓶从管道后面取出来

“曹元正最后两通电话,是拨给他儿子的。”

“我看了他的手机,第一通响铃八声,没有接”

“但是第二通接了,通话时长10秒。”

“他儿子都没回来,你们说,是不是曹元正人渣到,他儿子都不想救他。”

“可能就在想,唉死了算了”

曹文愣愣的站在原地,又变成了断了腿的木桩,歪歪斜斜的站着,死死握拳,怨恨的盯着地面。

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

响铃八声。

曹文一直都不喜欢接他父亲的电话,那天也是。

父亲的来电显示,好像众人指点的咒语。

人渣的儿子。

哎呦,也好不到哪里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别看他不说话,其实是蔫儿坏。

那天曹文也没有接电话,任由电话嘶哑的响起,又停歇。

可来电孜孜不倦,第一次响完,第二次又催命一样打来。

曹文暴躁极了,气急败坏的接起电话。

什么事

喂说话啊

没事挂了

咔哒。

通话结束

呼入时间10秒

曹文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曹元正最后抢救的机会。

挂断了人渣父亲的一生

三天后,曹文因为万俟林木借宿的事情,一早回到家来,推开洗手间的门,看到死在地上,已经僵硬的曹元正。

父亲的手紧紧握着手机,另一手向前,紧紧握着卡在管道之后的药瓶。

药瓶卡的是那么松。

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抠出来。

但对于当时突发性脏病的曹元正来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那么的

绝望。

曹文站在洗手间里。

老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

漏着水。

曹文居高临下,盯着父亲已经僵硬的遗体,心想

啊,父亲已经这么有钱了,为什么就这么抠门,不肯换新的水龙头。

漏水,烦死了。

对于别人来说,曹文死了父亲。

对于曹文来说,曹文死了一个陌生人

“啊”

舅妈尖叫一声,发现了站在他们背后的曹文。

“你什么时候来的”

“偷听我们说话”

“什么德行啊你爸就是这么教你的”

舅妈尖叫着,刻薄的指尖恨不能直接戳到曹文的鼻子。

万俟林木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他来河边,就是为了不看到争家产的狗血大戏,哪知道湖边也在所难免。

“我我”

曹文断断续续,使劲摆手,不敢抬头“我我没有偷听,我、我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算了算了老婆,咱们走吧。”

“早饭也该好了。”

“咱们去吃早餐,别置气了。”

舅舅老好人一样,打圆场,哄着舅妈往回去。

“呀”

舅妈再次尖叫一声“老公我的手表不见了”

“卡西欧的”

“两千块买的那只”

“怎么办,老公”

一个亲戚指着曹文,“肯定是他偷的”

“没错,我也觉得是曹文。”

“刚才他就站在你身后,一直鬼鬼祟祟的不说话。”

“曹文他们家早些年穷惯了,狗改不了吃屎”

“是啊,这几年曹元正虽然赚了钱,但还是抠抠缩缩的,不给他儿子买这个,不给他儿子买那个,肯定是曹文看你的手表好,偷了”

曹文慌张的摆手,说话磕磕巴巴断断续续。

“我”

“我没有啊”

“我没偷手表啊,真的。”

“我我真的没有”

我这暴脾气

万俟林木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平静冷淡的性子,都能给曹文气上天。

一句完整话也是说不出口,好像化身了古早味小言剧里的女主角,只会可怜兮兮的说我不是,我没有,我我我

“喂”

万俟林木冷笑一声,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

“干什么”舅妈相当不客气“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借宿的外人,管什么闲事我可告诉你,我”

不给舅妈说完的机会,万俟林木抬了抬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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