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知道归知道,父皇这人最爱面子, 言语里还得小心谨慎, 不然叫他看出来恼羞成怒, 那责罚怕是更重。
典王不怀好意笑了两声, 道“他们怕是跟儿臣打的一样的主意。”
“三嫂那侄女儿平日里看着挺正经, 什么都看不出来,没想跟姓朱的暗度陈仓了。”
皇帝踢了他一脚, “好好说话”
典王又道“父皇,这都是人之常情,再说她在前头一扭一扭走着”他又嘻嘻笑了两声,忽然脸色一变, “我是跟着钱姑娘过来的,三嫂的侄女儿跟着朱世子, 那姓孟的小子是怎么进来的”
皇帝冷笑道“所以说那钱姑娘对你无意, 人家是来找她表哥的”
典王面色一沉,不说话了。
皇帝踢了他一脚, “滚”
典王知道这是过关了, 这才抱着他父皇的腿站了起来, 皇帝见了他这没脸没皮的样子就烦, 道“钱姑娘方才要撞墙, 你自己看着办吧。”
“还能怎么办”典王笑道“纳回去当妾呗, 你看她那个样子,其实她心里是愿意的,若不是被人打搅, 我们两个”
皇帝抓起茶杯就扔他,典王一溜烟往出跑,皇帝在他身后道“叫你妹妹进来”
典王出了屋子,脚步慢了下来,反正父皇又不可能为这种事情惩罚他。
要说睡个把姑娘就算一次睡个把姑娘,搁皇子身上都不算是个什么事儿。
还不如他一个月没睡姑娘叫人惊讶。
再者父皇无双并没有多重视,虽然他总说无双是他的掌上明珠,什么好东西都送她宫里,为他骂了这个又骂那个,可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刻,无双的确没在第一位。
兴许他自己没发现,可宫里这些人,一个个人精似的,基本都有所察觉。
无双不见了,父皇都不怎么着急呢。
典王的目光从抱厦里一堆人身上扫过,又给泽凌使了个眼色,道“父皇叫你进去。”
泽凌松了口气,从他这语气眼神里就知道父皇没怎么生气了,她站起身来,往里头去,身后还传来典王的声音。
“我说你也不用回去了,直接跟我去典王府得了。”
泽凌给皇帝福了福身子,装作无辜的样子,“父皇,我觉得钱氏有问题”
“她有问题朕还觉得你有问题呢”
泽凌眼圈一红,道“我能有什么问题你早早的把我嫁了,又选了那么个病秧子,我一年到头被拖在庄子上,好容易过年了想回来看看自己以前的住处,怎么就有问题了”
她在外头坐了好一阵子,仔仔细细的想过,抛开典王是为什么过来,她是为什么过来,其实表面上就是男女之事。
可典王想做什么父皇还能猜到,她想做什么父皇就猜不到了。
况且她还是个女子,姓李的都死光了也轮不到她当皇帝,所以父皇就更不会苛责她了。
前头那句话不过是炸她而已。
她猜得不错,被她这么连哭带吼的一通哭诉,皇帝顿时放心了,他叹道“朕是觉得你既然是公主,总要端庄大气些,怎么一来就怀疑这个怀疑那个”
泽凌也跪在了皇帝膝前,一跪下去她就觉得这地毯方才被人跪过。
她急忙收敛情绪,给皇帝轻轻的捶腿。
“我是在前头小花园看见她们两个的。那会儿钱氏说她吃坏了肚子忍不住了,可到现在也有小半个时辰了,她可一点都看不来哪儿不舒服。”
“这就是个借口”泽凌微微眯着眼睛道“方才太监从后院搜出人来姓孟那小子是第一个来的。父皇,我听人说孟家老太君不喜欢大房,他们在府里处境艰难,这是来算计妹妹了”
皇帝面色一变,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凭他们也敢他们哪儿来的胆子”
好好的计策,就被孟家这两个坏了皇帝恼羞成怒的想,说不定现在阿列洪就在外头晃悠呢,只是凝合殿灯火通明,他又怎么敢进来
“我看那姑娘也是故意来勾引你哥哥的他们一家就没什么好东西”
泽凌不说话了,皇帝想了一会儿,道“天色已晚,这边乱糟糟的,你去你母妃宫里休息吧。回头父皇再给你派两个太医,一定把你驸马的病治好。”
泽凌低头嗯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皇帝正要叫人进来,忽然想起以前章长卿说过的话,姓钱的是什么身份孟信又是什么身份
他们哪儿来的资格见皇帝
再者宫里哪年大宴不出几次这事儿唯一值得追究的,就是她们怎么进来的
皇帝想了想,道“去把昌河伯夫人叫进来。”勉强也算是亲戚。
成林安出去请人,昌河伯夫人进来就跪下了,直接请罪道“陛下,臣妾冤枉,臣妾是被那尚勤伯夫人拉进来的她骗臣妾说吃坏了东西肚痛,要寻净房。可您看这都半个时辰了,她哪儿来的吃坏肚子的样子”
“她还有力气把典王殿下打晕了呢”
“朕知道了。”皇帝意兴阑珊地挥挥手,道“你姐姐也伺候过朕,你是什么脾气,朕也略知一二,朕相信你。你自去吧。”
昌河伯夫人一颗心总算是又放到了肚子里,“陛下英明。”她磕了个头才站起身来。
“唉”她叹了口气,故意又道“我跟那钱夫人素无交集,却没想她这样诡计多端,可见孟家老太君不喜欢她是有道理的,她却还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着实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