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门打开。
甘棠再顾不得这个收了钱还想得寸进尺的人, 立即朝医生跑去。
甘仲文也快步走了过来“医生,我太太情况怎样”
“手术一切顺利。”史密斯医生一站十多个钟头,此时也是疲态尽显。
甘仲文感激道“谢谢您, 医生。”
史密斯医生摇摇头,脸上是老学究特有的实事求是, 看向任于归,正要讲话,却被打断。
任于归道“请问我岳母还有多久能够清醒”
甘棠见医生明明有话要讲却被他打断, 看他一眼, 没做声, 期盼的望向医生。
“她还在昏迷, 十二个小时内应该会醒来,到时我们再做全面检查。”
话音刚落, 唐琳便被推出来, 直接进入隔离室。
史密斯医生到是周到, 不像一般大牌专家,术后一切交由助理负责, 而是事无巨细的同他们讲起术后事项。
“对了, 今天你们只能进去一人到病房。”临走前他特意交代。
无菌环境要求严格, 能放入一人, 已是网开一面。
甘棠看着甘仲文眼底的黑青“爸爸, 你去休息一下吧,这边有我。”
他却摇摇头“我想陪在你妈妈身边。”
这种时候即便自己再想陪伴,也懂事的知晓甘仲文的心焦。
所以她点点头“那我明早过来, 到时候你得回去休息。”
甘仲文随意点点头,便随护士去消毒换衣。
任于归提起甘棠此前随意丢在座位上的包“走了。”
甘棠见他神色平平,仿佛此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不想在医院里闹的太难看,不发一语,率先起步离开。
任于归不言不语的跟在她身后。
等到了医院大楼外,甘棠不再估计,朝他伸手“包给我,我去酒店。”
她心态没有那么好,即便要演戏,也不是今晚。
她需要空间,自己消化这接二连三的冲击。
任于归皱眉“这么晚,你想去哪”
甘棠直接伸手拽回自己的包“我去哪就不劳任生费心了。”
背上包,她朝他一笑“想来刚拿下赌牌,任生一定有许多事要处理,我这个挂名太太就不耽误你工作了。”
说罢便头也不转的要离开。
任于归伸手拉住她,一手紧紧攥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摁摁眉心“跟我回去。”
甘棠自然不理他,用力甩手,企图挣脱。
任于归声音沉凉“甘霖还在许家。”
甘棠闻言止住动作,不可置信这人现在还威胁起她来了“卑鄙。”
任于归甚少被人忤逆,今日再三忍受她“恶言恶语”,此刻脸色阴沉“高尚可不能令你享受现在的一切。”
他这般讲着,凉薄的视线还自上而下扫过她一身行头。
仿佛在讲,她漂亮的高定裙衫,闪耀的限量红底鞋,粉钻与蓝宝镶嵌的情人桥,集齐所有颜色型号的稀有皮名包,都得易于谁。
“你混蛋。”甘棠被他拉扯着塞进副驾,气到脸蛋胀红。
即便今天所知的一切已经跌破下限,她也实在想不到,堂堂信德话事人,港地首富任于归,有一天竟会和太太斤斤计较起她的一身行头花费多少。
“砰”的一声,车门被重重甩上。
任于归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的这般失态。
她冷笑一下,低头从包里翻出他的副卡,扔向他“任生生财有道,连太太的置衫零用都要拿出来算一番。为了给你的财富多添点零头,明日我就开张支票,算算清楚全都还你。”
任于归情绪失控不过一瞬,现在已然恢复正常。
他没被她的话激怒,侧身对她,脸上是惯常的面无表情。
甘棠对着之前有情绪泄露的他,还能犀利回嘴。可看着冷静下来的他,却有点怵。
两人无声对视,仿若在对峙,幼稚到好似谁先回避谁就认输了一般。
任于归率先动作,他缓缓靠近,苟身罩住她整个人。
甘棠见他越来越近,嘴唇又要贴上自己,立即捂嘴“干什么干什么警告你啊,不给你亲。”
任于归利落抽出安全带,给她扣上,迅速退回自己的座位。
甘棠
哼,被我的王霸之气震退,不敢意图不轨了吧。
任于归没有立即发动车子,他食指敲敲方向盘,沉吟许久,才开口“我们不会离婚。”
甘棠
任于归侧首,眼睑微垂,眼神落在甘棠身上“之前没告诉你这一切,是甘太请求我的,她不想让你担心。”
甘棠“我妈妈还让我自己选,毕业后要不要和你离婚呢。你这么有契约精神,怎么不遵守”
月光下,任于归深邃的眼眸望进她眼帘“在你知道全部真相前,我们一直分房。这是我给你留有的选择余地。”
甘棠立刻随棍而上“那我就选继续分房,毕业离婚。”
任于归朝她清浅的笑了一下。
随后恢复冰冷的神色“我不同意。”
甘棠
一时不是很懂他前后矛盾的逻辑。
任于归再次附身靠近,将她缩在怀中,靠近她耳侧,一字一顿“我许诺给你母亲的,是给你一份选择权。可我从没保证过这个选择最后能算数。”
他稍稍拉开与她的间隙,面对面道“棠棠,我尊重你的选择,可我决定否决它。”
甘棠“你耍赖你这是欺诈”
任于归看着一脸不可置信,高声指责自己的小太太,不再抑制,亲了一下她一直在引诱自己的双唇。
一触即离,随即埋首在她颈肩“一个成功商人,总是会将最终决策权留于自己。”
甘棠
狗男人,难为你把使诈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了。
她看他一眼都胸闷头痛,干脆扭头看向窗外,一副再搭理他一句就算自己输的模样。
任于归见她不再张口闭口将“离婚”二字挂在嘴边,心底隐隐松了口气。
想人一路同行,却又一路无言。
到许家时,屋内主人已经入睡。
佣人要引他们去早已准备好的客房。
甘棠问道“甘霖在哪休息”
“甘小少爷来到陌生环境有些不适应,夫人亲自带他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