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鹭书院的山长早已将要过来的学生名单交予了孙祭酒。
也因此, 在杜松辞戚锒匀等学子们初入京城时, 一队车马便赶去太学予孙祭酒递交书院和广名府府丞共同盖章的书信。
下马车前, 杜松辞道“戚锒匀肯定认识他。”
先前在观燕楼处碰到的两人,戚锒匀显然认识后来那位姿容显贵的男子, 不然面上的神情也不会如此的怔愣, 甚至在男子走后都未曾回过神来。
杜松辞摸着下巴思索“阿姐,你觉得他会是谁”
“戚锒匀从前随宣王来过几次京城,想必是认识的人,我看他都没敢上前打招呼, 那位男子长得又”
他蓦然瞪大眼睛,想到男子最有可能是谁的一种猜想。
“不会是”
杜苓嫣亦点头“很有可能。”
就是不知,瑞亲王身旁的那位女子是谁
杜松辞嘿了声, “戚锒匀他不告诉我, 我现在还不是自己猜出来了。”
进入太学需要下马车步行, 无关人等自然也不能进去。
杜苓嫣叮嘱道“房屋地契等事宜暂且还未在京城里安排妥当,这几日, 你便住在太学安排的楼舍里, 初来乍到,切记不可惹是生非。”
“此处是京城, 不比临西和广名府, 知道吗”
“我晓得,阿姐。”
杜松辞道“太学里的学子要是老实本分些, 不来招惹我, 我必定也不会去惹他们。”
至于戚锒匀他暗想, 既然已经决定与戚锒匀势不两立,就必然不会站到同一个阵营里去。
就算面对太学的学子,也不会与他同仇敌忾。
杜苓嫣猜不出他所想,但从脸上也能瞧出一二心思,当即揪过耳朵又嘱咐一遍,直到杜松辞连连点头才放开。
进入太学,杜松辞等人被领进敏思院见孙祭酒。
将文书信件等皆交予上去后,孙祭酒核查人数无误,便差人带他们去将来半年内要住的楼舍。
家境贫寒的学子住在太学楼舍内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如杜松辞戚锒匀这样的官宦子弟,在京城里置办房产不是难事,自然可以选择住在太学或早晚走读。
住在太学的楼舍里不如住在外面舒坦自在。
有这样想法的学子早就在进京城后,差遣随行的下人前去置办,待两三天全部收拾妥当,就可以从太学里搬出来住在外面。
像杜松辞戚锒匀这样的有特权,是单独一间房住。
普通的学子则是两人或四人一间,被褥书案等亦是齐全的,院内种植青松绿柳,坐石凳可旁观落叶飞花。
总体来说,住宿条件并不算差。
杜松辞在景泽楼与思行院里转悠一圈,找到赵伉世。
彼时,他正与其他三个学子在房间内略作休息。
见杜松辞进来,赵伉世与其他三人站起,“杜少爷。”
“随便坐,随便坐。”
杜松辞朝四人挥手,像是在自己的屋里,找个椅子坐下来,“赵伉世,你可是咱们云鹭书院的第一啊,次次甲等不说,还经常得山长和西席们的夸奖。”
赵伉世身材瘦弱,面容清秀,听着杜松辞夸奖他的话语,不着痕迹的与同窗好友对视一眼,谦逊道“不敢当不敢当,杜少爷这是”
杜松辞给他找重点“你可知晓在太学的外舍里也有一个与你旗鼓相当的学子,叫楚阔,眼瞧着又一月私试到来,咱们云鹭书院的可不能输给太学。”
赵伉世神情严肃,道自己一定会全力以赴。
待杜松辞面上满意的离开后,身旁的好友疑惑道“这杜小霸王怎么回事现在忽然关心起学习来”
“是啊,他竟还组织起车马主动送我们来京城。”
“他适才那样说是不是在威胁你若你在私试中没有考过楚阔,杜松辞不会来找你麻烦吧”
三位同窗好友瞪着眼睛瞧向赵伉世,面容担忧,赵伉世不免觉得头疼,亦不知晓杜松辞到底想要做什么。
出了思行院的杜松辞却与戚锒匀狭路相逢,两人彼此冷笑对视,相互打量。
在云鹭书院时,他们一个在锦苑,一个在嘉苑,两个不同苑内,彼此之间亦有冲突,如今在太学,皆要入东禺斋内,矛盾升级便可想而知。
好在还知晓分寸,第一天在太学内不得闹事,两人冷笑着对视几眼后,便互相错身离开。
杜松辞等云鹭书院的学生在熟悉太学时,蒋钰风徐璧等人也在讨论他们。
“今日,你们可瞧见了太学的正阳大门被放下来,云鹭书院的到了,有人看见他们已经搬进景泽楼里。”
南风斋内显然瞧着有些拥挤,东禺斋的学子并了进来,由原先的一人一桌到两人并坐。
东禺斋则是空了出来,留给云鹭书院的学生。
有人叹气道“可怜我那好位置,掀开窗便可瞧见绿湖美景,水波荡漾,鸳鸯鸭子皆是不缺。”
听到这话,旁人不禁笑道“胡沁瞎编,绿湖里面哪里有鸭子,你莫不是瞧见膳房里的食材跑出来了吧”
一席话说完,周围的学子们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他是把鸳鸯错当成鸭子,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