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将军府上。
在褚空宁与褚藩良于书房内商量对策之时, 蒋钰风和蒋婼芸也正在褚寻真的院子里。
“表姐, 都怪我, 若不是我将东西拿到太学里去,而且还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蒋钰风满脸愧色又后悔道。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如此下作。
蒋婼芸“表姐, 也怪我, 我、我当时也给很多人瞧过”
褚寻真宽慰道“你们两个又何错之有,世上最防备不住的便是人心, 就是我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将这东西扯到望远镜与潜望镜上去。”
同是利用镜面与光学的传播, 确实是有相似之处, 看来背后之人还是有些头脑的, 竟然能够将两者扯上干系。
提起这件事情, 又想到谣言, 蒋钰风与蒋婼芸两人对视一眼。
蒋钰风小心翼翼道, “表姐,你别难过,外人不明白你,但是我们知道,你绝不可能是那种占据雁溪先生遗作的人。”
蒋婼芸“嗯没错,表姐, 我们相信你”
听见两位表妹表弟的话, 褚寻真的神情有些微妙“咳、遗作其实也不能说是遗作。”
蒋钰风与蒋婼芸两人闻言, 面露疑惑。
褚寻真挠挠脸道“因为, 我就是雁溪先生。”
“”
房间内顿时寂静无声。
少顷。
褚寻真在两个呆愣之人的面前挥挥手,好笑道“再不合上嘴,下巴要掉了。”
蒋钰风和蒋婼芸两人这才将将的回过神来,表情难以控制。
蒋钰风倏地震惊的站起,磕磕巴巴道“表、表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你真的是”
褚寻真点点头,神情有些无奈道“当年在塞北四面楚歌,草木皆兵,爹为了保护我,便让我捏造了一个假的身份。”
“当时就站在一条小溪旁,天边飞过大雁,我就取名叫了雁溪,这件事情,家里人也是知道的。”
蒋钰风的神情万分复杂,激动又兴奋又难以置信。
他双手握拳,不可抑制的在桌边绕了几圈,喃喃道“表姐,表姐竟然就是雁溪先生。”
蒋婼芸也是分外激动,推过凳子,便挨坐在褚寻真的身边,“表姐,我真的没有想到,如果你就是雁溪先生,那这件事情是不是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褚寻真笑了笑,摇头“怎么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雁溪先生身死后,可是受到了陛下的追封,如今我却要坦白身份,面对的,有可能是陛下的怒火。”
这也是大哥之前对她讲的,要她做好准备。
“那、那怎么办”
蒋钰风闻言,神情转为担忧道“雁溪先生为塞北的战事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表姐你就是雁溪,陛下怎么能够舍得罚你”
“这不是罚不罚的问题,而是欺瞒。”
蒋钰风与蒋婼芸两人的年纪毕竟还小,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就是褚寻真,也是褚空宁掰碎了给她讲的。
“不过,你们放心,陛下是不可能重罚我的。”褚寻真道。
有了水泥和棉花,这件事情又情有可原,盛佑帝就算再气恼将军府的隐瞒,也不可能降下重罚。
需要担心的,则是周昭国,若消息传到别国,也不知晓会凭生多少波澜。
还有
褚寻真道“就算我说,我就是雁溪先生,我难道就真的是吗”
有些人会信,但有些人,可未必就会相信。
“可表姐就是雁溪先生啊,难道就算说出来,这件事情也解决不了吗”蒋婼芸眉头紧锁道,“而且,姑父姑姑,表哥们,不是也可以作证吗”
蒋钰风道“亲人作证,恐有包庇之嫌。”
褚寻真笑道“瞧你们两个的样子,仿佛要大难临头般。”
“不过是要我证明自己的身份,事实终归是事实,又怕什么呢。”
之后,褚寻真由父兄三人带入宫中。
进入宣政殿内,盛佑帝坐于桌案后,放下手中的东西,道“让朕猜猜,你们来此可是因为谣言之事”
褚藩良抬起头“陛下知晓此事”
盛佑帝略微往后靠着,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如今京城里差不多已经传遍,朕自然也有所耳闻。”
他看向褚寻真,道“褚先生今日进宫,是想要向朕证明,你并没有将雁溪先生的遗作据为己有吗”
褚寻真跪下,低头道“陛下,臣女是来请罪的。”
褚藩良褚空宁褚空泽三人依次跪下“臣也有罪。”
盛佑帝见状,略微蹙起眉道“哦朕以为褚先生乃是有才有见识之人,必不会做出窥伺他人之物的事情来,难不成这次,是朕信错了人”
褚寻真道“陛下误会了,臣女并没有窥伺他人之物。”
盛佑帝“那褚先生倒是说说,请的这是什么罪”
他目光扫过褚藩良三人,道“还有你们,请的又是什么罪”
褚寻真“陛下,臣女没有窥伺他人之物,据为己有,也没有借鉴他人遗作,不尊逝者。”
“因为,臣女便是雁溪。”
盛佑帝身旁伺候的太监蓦然瞪大眼睛,等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瞅向盛佑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