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阮颇为不服,看向宋问,喊道:“喂!”
宋问没理。
许君阮:“为什么你不与我们说话?”
宋问收起扇子,直白道:“我不和你们说话,说明我不想说话。既然我不想说话,你说是为什么?”
许君阮:“分明是你叫我坐的呀!”
宋问道:“我叫你坐,是我不想看你站着。可我没说,要殷勤招待你啊。”
许继行拉起他妹妹:“看来先生还是不大待见我们。我兄妹二人不在此讨嫌了,告辞。”
“我不!我还不信我说不过他。”许君阮挣开他的手,赖着坐下:“你身为一个男人,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欺负一个小姑娘?”
许继行头疼。
总有人喜欢自讨苦吃,只是不幸这次换到他妹妹了。
宋问这里,可不管年纪性别,该批的一顿批,没有客气这种事。
他正起身,重新去拽许君阮,一宾客喊:“新人出来了!”
一声轻喊,众人纷纷起身,往门口看去。
宋问抓了旁边两人,随大流跟着道贺。
待一番繁琐礼成之后,众人重新落座。新郎出来依次敬酒。
许继行一时没看住,发现许君阮又跑去了宋问的桌子。
宋问:“有事儿?”
许君阮:“就想和你说话。”
宋问敲了敲林唯衍:“走了。”
许君阮上前一步:“且慢!”
旁边正路过的宾客当她是冲了出来,匆忙侧身躲开。手上的酒杯不慎飞了出去。
泱风微眯起眼,见宋问要被泼到,抓住她的手臂一转。
宋问毫无防备,步子才迈了一半。当下重心不稳,反射的甩了下手,想要稳住。后仰被泱风稳稳托住。只是袖子有样东西被她猛力下甩了出去。
许君阮瞥见快手一捞,险没让它掉到地上。
许君阮手指间一摩挲,觉得这触感莫名熟悉:“这不是我大哥的玉佩吗?”
低头一看,发现确实一模一样。
正要翻个面看清楚,宋问大步上前,劈手夺过,收进怀里。不悦道:“好慧一双眼,隔空看物吗?只消一眼,别人身上掉出来的东西,就是你的了。”
许君阮手上一空,抬头道:“我绝对认得!那玉佩我见过多少次了?雕工纹样手感绝对不会错的。有本事你拿出来我再看看!”
旁边几人站远了一步,愣愣看着他们。
许继行立马捂住她的嘴,轻斥道:“在此闹事,你疯了不成?”
而后转身对诸位笑道:“小孩子玩闹兴奋了些,大家不要在意。”
许君阮低着头,急促道:“可我真的看见了!一模一样!”
“我的就放在自己身上。”许继行摸了摸胸口,然后道:“你岂能空口无凭污蔑人家?快向宋先生赔罪。”
许君阮又“咦”了一声:“可是我真的不会看错啊。我摸到是的。你再看看。”
许继行:“当你大哥浑了不成,这也能让人摸走?还不住嘴!”
旁边一位贵妇走过来,笑道:“许姑娘年纪尚小,少将军何须如此严厉?”
许君阮闭了嘴。
许继行拜见道:“张夫人。”
“许是相似,一时看不出来罢。”张夫人在一旁听到了几句,说道:“也许是仿制。只是仿得再好,总归是不一样的。许姑娘是看差了吧?”
宋问脸色很是难看,冷笑一声道:“张夫人是吗?也是长了好一双天眼。”
张夫人被她一噎,也很是生气。好在知道大体,仍旧轻声细语道:“不如拿出来看看,叫大家过过眼。”
宋问不理会她,直接从几人身边擦身而过。
许君阮看着她离开一脸郁闷,被许继行拉出人群,怯怯道:“大哥,我又犯错了?”
许继行拍她脑袋:“自己想想,口无遮拦的。你今日见着他,趾高气扬的做什么?”
许君阮:“那他不也没给我好脸色?”
许继行:“可是你自己赖着他!”
“我总觉得他有点……”许君阮想了想道,“眼熟?”
宋问走出门,李洵从后面追上来,问道:“先生,方才没事吧?有人找你麻烦?”
“倒没有。”宋问,“那张夫人是谁?”
李洵:“方才同您说话的那一位?她是国师的侄女,正是高侍郎的夫人。”
宋问停下来,咋舌道:“自我入京之后,凡是遇到姓张的人,都没半点好事。”
“先生,我送您回去。”李洵走到前头,引路道,“我的马车停在那边。”
张夫人走回女眷的那桌,坐下之时,脸上还是有些委屈。
旁边人问:“这是怎么了?看着不大高兴,是起什么误会了?”
张夫人叹了一声道:“方才许姑娘认错了玉佩,将那位先生的东西认作了她兄长的,我不过说了句相似,就惹他不高兴了。也罢。”
一人道:“许姑娘还能认错那玉佩啊?她这般心灵手巧,摸过一遍的东西也能认错?”
“可不是?”张夫人道,“所以我那样说上一句,无心之言而已,反落了小人之心。”
旁边几人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
“说起这个,许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同桌一人道,“据说那玉佩,不该是一块,而是一对。”
满桌皆静,扭头看向那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