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六，你好过分。”
周小鱼气着骂道，口中酸水泛滥，感觉牙齿都酸软了，眼皮都忍不住抽搐了两下，一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好不狼狈。
“哪过分了我就感觉很甜啊！”楚澈挑着眉尾，笑得嚣张，继续拈着山葡萄往口中塞。
周小鱼苦着脸，咽下口中泛滥的酸水，半晌才白了他一眼，却也没再多说。
他知道，小六很小的时候就爱吃酸酸甜甜的东西，比如冰糖葫芦或者山楂片。
那时的他每次上镇上时，都要带一串冰糖葫芦给小六，而拿到冰糖葫芦的小六也是最高兴的，每次都要围着他亲昵的喊几声小鱼哥哥。
……
周小鱼侧头看向楚澈，虽然俩人再也没有以往的亲昵。但是，他能感觉到这几天的小六是有变化的。
虽然还是很毒舌，但对他不再是冷言冷语，连眼中的寒意也尽散，有的只是戏谑、轻笑，和一些他看不太懂的情愫。
想到这儿，周小鱼口中的酸涩还未散尽，眼中却已经聚起柔情，这样的小六，真好……
……
楚澈看着身旁莫名就入了神的人，不由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道：“怎么，把你酸傻了呀发什么呆呢”
“你才傻了呢！”周小鱼白了他一眼，哼道。
懒得理他，干脆把手中挎着的篮子放在地上，自己则弯着腰钻进了松树底下，开始翻野生菌。
楚澈一个人闲不住，也有样学样，学着周小鱼蹲在松树底下扒开那些松毛捡菌子。
等周小鱼捡了几朵菌子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篮子已经满了。
而楚澈坐在旁边正一脸得瑟的瞧着他，眼睛里星光熠熠，好像在等着他夸奖，语气也带着得瑟：“我厉害吧！”
周小鱼凑近看了一眼，翻扒了几下，轻笑一声后，毫不客气的把那一篮子蘑菇全部给倒了，只留下其中的几朵。
楚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眼中有怒火一闪而逝，薄唇紧抿得没有一丝弧度，瞪了周小鱼半天。
良久，似乎强压下了火气，但语气依旧不悦道：“诶诶诶我捡了半天，你全部扔了干嘛”
“小六，你不要帮倒忙，行不行”周小鱼无奈的瞥了他一眼，指着地上扔掉的一堆蘑菇道：“你捡的全部都是毒蘑菇，我要拿回去煮啊，我俩就完蛋了。”
“毒蘑菇”楚澈一愣，也蹲了下来，捡起扔地上的和周小鱼放在篮子里的，比了比，皱眉道：“不会吧我捡的明明跟你的一样。”
楚澈又不傻，山间野生菌很多是有毒的，所以他也不敢乱捡，他捡的都是跟周小鱼篮子里面一模一样的。
“不一样。”周小鱼摇头，看着楚澈一副气呼呼的模样，不由解释道：“你看着它们长得差不多，事实它们并不一样，因为食用菌和毒菌是非常相似的，稍不注意就弄错了。”
他捡起一朵微黄的菌子道：“这个是能吃的奶浆菌。”
又指着扔在地上另外一朵格外相似的菌子道：“你捡的那个却是白霜杯伞菌。”
“还有啊，你看这个是能吃的枞树菌儿，你那个却是金黄枝珊瑚菌。还有绿色这个是铜绿菌，伞盖颜色碧绿，但你那个却是极毒的铅绿褶菇。”
楚澈听完脸都黑了，他瞟了一眼地上的毒蘑菇，又看了一眼周小鱼，扯了扯嘴角，讪仙一笑。
沉默好半天，楚澈才又问：“它们这真的太像了，要是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也认错了，然后捡了毒蘑菇，吃完会怎么办”
“吃完就见鬼呗！”
“呃……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周小鱼看见楚澈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
“有毒的菌类，吃完后会引发神经兴奋，精神错乱，导致人出现幻觉。”
“所以如果吃的少呢！就会幻想自己到了小人国，或者见到了鬼神，如果吃的多呢！就直接真的去见阎王爷了。”
周小鱼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语气却是少有的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