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
“嘛，也就那样吧。”那人的语气变得平稳了下来，不再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反正过得也凑合。”
“那看来你还过得不错。”
“大概吧。”
两个人又沉默的走了一会儿。
她们好像已经走了挺远的距离了，但是又好像没有走多远。梦里的时间概念本就模糊，而且环境也是朦朦胧胧的，听不到鸟叫，也听不到虫鸣。
“我一直都没有后悔过。”那人突然又开了口，在外人听来可能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云海录知道她在说什么。“你知道的，毕竟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不过你不一样嘛，你应该好好活着，至少不应该像我这样糟糕――”
“晚了。”
那人的脚步突然顿住了，云海录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那人没有跟上。她回过头和那人对视，声音平静得就像是在回答今天早上吃了什么一样。
“晚了。”她说，“我跳下去了。”
那人似乎是在盯着云海录看，只是云海录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跟她一样看不清脸。她只觉得对方似乎也很平静，平静到一种异常的地步。
“是吗。”那人像是在自语似的重复了一遍，“是吗。”
“我也不后悔啦，毕竟我现在过得真的挺不错的。”云海录低头，把脚下的枯叶碾得粉碎，继续说道：“至于我父母……他们已经把我忘了，所以我已经觉得无所谓了。现在这种状态，倒可以说是求之不得吧。”
“这样啊……”那人似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莫名的音调，“那真是……太好了……”
那人又迈开步子往前走。
她直径略过了云海录，云海录又小跑了几步追上去和她齐平。两个人无言的走着，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那人在岔路口前方停了下来，朝着左边的路口愣了一会儿神。
“我在想，如果现在的我死了，那个大叔会不会很伤心。”那人像是在问云海录，又像是在自语。紧接着她又自嘲般的撇了撇嘴，“那个家伙那么善良，一定会伤心死的吧。”
“那就不要让他伤心咯。”云海录冲她耸了耸肩，不知道眨的眼睛对方有没有看见：“毕竟你说的，凑合嘛。”
“也是，接着凑合也没啥。”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云海录觉得对方好像笑了。那人抬脚往左边的路走了几步，然后回头：“那我要往这边走了――你的话是右边。”
“嗯，我知道。”
云海录站在路口，看着那人冲她招了招手，然后接着把手揣在兜里，晃悠悠的离开，背影越来越模糊。
“拜拜啦。”
云海录踏上了右边的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