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哄我,你还能不知道……”话说了一半,许文岚笑嗔了白胜文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两人没有成亲,她说什么也不会搬进后衙去的,白胜文这是在暗示两人婚期该提到日程上了,要不然谁来照顾他的起居呢可其实,两人谁不清楚白胜文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的呢!
当着白胜武的面不好说,许文岚只能笑着应了:“我一会就去看看,别的不重要,厨子总是要找一个的,总不能你在前衙办完公回来还要生火做饭,那样可真是半点县令架子都摆不起来了。”
“就是就是,最好还是有人做家常菜给我吃。”白胜文笑眯眯地道,很自然地搂了白胜武的膀子:“明个儿再回屯子,今个儿晚上先陪着大哥在后衙住一宿,要不那冷院冷屋的,实在怕人。”
白胜武掀了掀眉毛,想说什么,可话还没说出来,已经被白胜文推着出了房间。
许文岚抿嘴偷笑,也不矫情。
往衙门去时还特意绕道去了高升楼,直接定了五桌酒席,却是让明个中午送到前衙,让各房小吏和小捕快吃的,甚至还特意让送了几道好菜到牢房里给牢里衙役。
大哥就算是万事精明,可这些小事却未必能想得到,今个儿和县丞、县尉吃了饭,明个也会请衙中管事吃个饭,可底下这些人总也要吃个开工饭才会不觉得被冷落。既她想到了,自然要帮着周全。
订了酒席,她又去了集市,割了肉,又好巧碰上有猎户卖刚猎的兔子,自然来了一只,又买了头茬的新韭菜,嫩嫩的荠菜、婆婆丁。
这个时候,关外天虽转暖,可地里的新鲜菜还都没下来,倒是这些新生的野菜既新鲜又美味。
从前许文岚到过县衙,可后衙却是头回进,白胜文也没有带着两人从前头衙门的正门走,而是直接走的后门。
这后门原有鲁县令家的一个老苍头看着门,现在鲁县令搬走了,从前衙临时调来一个老捕快,五十来岁的样子,人看着都没什么精神气了,坐在凳上一直在打磕睡。
白胜文一出声倒把他吓了一跳,睁眼一看是新任县尊,忙跳起身作揖,脸色发白似乎生怕被县尊责骂。
好在白胜文只是笑盈盈地挥了挥手,就带着弟、妹进了门,并没有责骂半句。
三人进了门,还能听到外头老捕快喘着粗气,小声嘀咕:“菩萨保佑,可别又丢了差事,再不中可真得回家蹲着了……”
面面相觑,兄妹三人都有些觉得好笑:这老头儿,自己耳背了,毫不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大,还当自己是在小声嘀咕,殊不知听在别人耳里简直像喊。
许文岚眨了下眼,小声道:“门户重要,这看门的还真得换个。”自然要换个年轻机灵的,才不会耽误事儿。
哪知白胜文一听就乐了,小声回道:“这样不挺好,耳背,就听不清了;脑子混了、年纪大了,别人也就知道他托不得事情了……”
“年纪大担不得事可不是……”声音一顿,许文岚转头去看白胜文,忽然就明白过来。
现在的大哥可是光杆司令一个,前衙后衙就没一个自己人,前头还好说,反正是办公之地,本来就会时时警惕,可回了后衙,谁还愿意在自己家里被人成天盯稍啊不是爱阴谋论,可不得不提防着这些旧人心偏着旧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