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强媳妇连说三声“哦”,没心眼豪爽笑了几声“行咧, 你说的这么清楚, 我明白了。”
钱母没再多说什么话, 骑自行车到罐头厂上班, 滕强媳妇始终在她左边。
八点半上班,此刻已经七点五十, 其他人也不敢耽搁, 各自赶往工作地上班。
大儿子一家三口坐汽车离开职工楼, 钱父也坐上车,让司机开车到t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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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刚到凌晨, 吴琮珉教授让他在标本室凑合睡一晚上。钱谨裕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精神状态特别好。跟吴教授请了早自习假,吴教授爽快的批准假条,钱谨裕到门卫室等父亲给他送行李。
小汽车喇叭嘀嘀按了三声, 老儿子搓手心,往手心里哈白气从门卫室跑出来,鼻尖、脸颊染上一层胭脂。钱父暗骂老儿子活该, 冷脸打开车门,老儿子像猴一样钻进车里, 他让小儿子指路, 司机开车到宿舍楼下。
钱父到t大拜访政法学院院长,老儿子带他参观教学楼,因为老儿子不住校,所以他没参观宿舍楼, 今天算是见识到t大宿舍楼是什么样子。一排排红瓦白墙宿舍楼出现在他眼前,两排树伫立在小道两旁,树干上系了一根根麻绳,一床床棉被搭在麻绳上。
“爸,到了。”钱谨裕指着第三间瓦房。
司机停好车,三人把行李搬到四人间宿舍里。行李全部搬完,钱父让司机到车上等他,他打量老儿子生活环境。上铺下桌,空间狭小,上厕所还要跑到两百多米的公厕,用水、吃饭不方面,钱父已经做好了随时把老儿子的行李运回家的准备。
钱谨裕倒一杯白开水递给父亲,兴奋的和父亲谈论昨天的经历。“昨天下午放学,吴教授害怕我临阵脱逃,跑回政法学院,特意叫我到办公室,给我做思想工作,让我用平常心面对使用手术刀解剖生物,研究生物的构造。他们鼓励我正视内心的恐惧,克服内心恐惧,吴琮珉教授、余徽广教授、张龄教授把解剖尸体讲的格外吓人,太阳已经落山了,他们和我说医院里、标本室出现的灵异事件,还问我怕不怕,我说不怕,余教授不相信,让我和吴教授在标本室待一晚上…”
事实上他听到三位教授说灵异故事,想到他从出生开始,鬼先生形影不离跟在他身边,他经历了被广告台砸死变成鬼魂等一系列灵异事件,不由自主笑出声。他的笑声,以及无所谓的态度刺激了三位教授,三位教授为了让他端正学医态度,潜心专研医术,才把他关在标本室,让他睁大眼睛看吴教授如何解剖尸体。
钱父呵呵笑了一声,抱住茶缸的手不由地抖了几下。虽然他坚信世界上没有鬼怪,让他和尸体待在一起,还是会发怵。
父亲似乎对解剖人体不感兴趣,钱谨裕不谈论解剖的经历。他眼神四处瞟,说起另一件事“爸,听说你在厂子里搞独裁专制,是吗?”
‘听说’?呦呵,老儿子竟然学会和老子玩文字游戏,看来老儿子不打算告诉他听谁说他专制独裁。钱父指腹摩擦茶缸,“唉,听说前任厂长搞资本主义复辟,两月后,前任厂长被抓去批d。”说到‘听说’二字,他故意提高七成音量。
“封建帝国主义搞独裁专制,”钱谨裕身体僵硬、神色慌张,红袖章知道父亲主张复辟帝制,一定会抓捕他们,他声音颤抖道,“爸,你是正厂长,坐在高位上把控全局,凡事不需要亲力亲为,干活的事交给副厂长,所以分配职工房的事交给丁叔吧。”
“老儿子长大了,看事情比爸透彻。”钱父把茶缸放在老儿子手中,转身离开宿舍,他坐上车,对司机说道,“到厂里。”
“是。”司机启动车离开学校。
钱父身体靠在座椅上,合上眼皮子琢磨老儿子说的话,以及老儿子的神色,看样子丁友霞和老儿子说了一些话。他神色不由凝重,有些人嫌弃他管事管的太多,想要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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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谨裕站在窗前目送父亲离开,深邃的眼眸闪现一抹笑意。他简单地收拾一下行李,抱两本书匆忙赶往教室上课。
第一节大课学生们听教授讲解纯理论知识,第二节大课余徽广教授带他们到标本室观察动植物胚胎,以及人体器官构造,美名其曰通过实践帮助他们记忆理论知识。
学生们井然有序通过仪器观察动植物结构,和书本以及教授说的内容对比,深刻体会到大自然的奇妙。当他们近距离看到浸泡在福尔马林中完好无损的人体器官,学生们的心情变得糟糕。
“前几天狱长送来一具尸体,罪犯的家人同意将尸体捐献给学校。”余徽广提高声音,让学生们围到他身边。
学生们火速远离玻璃瓶,挤到教授身边。
罗勇挤在钱谨裕和赵凯文中间,小心嘟囔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余徽广瞥了他一眼,见罗勇捂住嘴巴,他继续说道“你们大四的师兄、师姐会用这具尸体做临床实验,大四的导师允许每一场实验有两个班进去旁观。为了帮你们争取旁观名额,我和其他教授打架,打得头破血流才为你们争取到这个名额,你们千万不能让我失望。”。
学生们天天听纯理论知识,简直痛不欲生,恨不得现在拿起手术刀到医院实习,终于有一节大课不用听天书,太惊喜了。
“教授,我们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他们能亲眼看到师兄、师姐面对假设病因,拿起手术器材抢救病人,太激动了。
学生们像打鸡血一样兴奋,余徽广欣慰的笑了。
学生们和教授相处三个月,第一次看到教授笑,他们更加激动。
“中午多吃点饭,下午才有精力观看大四师兄、师姐如何为病人做手术。”余徽广关心道。
“好!”学生们响亮回答。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冲进食堂美美的吃一顿饱饭。下午他们在余徽广带领下换上白大褂,戴上口罩进入实验室旁观大四学生拿起手术刀为假设病人做手术。
历经五个小时,当划开的伤口被医生缝合好,意味着一场有瑕疵的手术结束。参与手术的学生头脑空白走出实验室,站在走道上大口喘气,已经是寒冬腊月,他们额头冒出细汗。
大一菜鸟们手脚发虚靠在墙上,在此之前他们看到大二师兄、师姐拿手术刀对准动物,手术失败就失败了,再抓一只动物做实验。可当大四的师兄、师姐将手术刀对准人,虽然他们知道是死人,但是整个心随着手术的进程悬的老高,当导师宣布手术失败,他们心里闷闷的难受。
余徽广对其他教授点头,他非常满意学生们的反应。他没留时间让学生们平复心情,直接带他们离开实验室回到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