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血么”
何筝摇头。他不怕血,只是怕死人,可总觉得,要再继续方天灼在一起,或许有一天看到死人也会无动于衷。
他胃部有些不适,强忍住干呕的,吸了口气。方天灼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苍白的脸:“先回去。”
又是命令的语气。
何筝只得再次站起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他坐在自己院子的门口默默的等着,心里又是一阵阵的难受。
脑子里一会儿是方天灼的脸,一会儿是何问初的脸。
原著里面,方天灼也是肩膀受伤,后来事实证明他是故意在贺润面前受伤的。
何筝反复回忆当时的情况,可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以他来看,就是自己刚被推开不到十秒钟,方天灼就单手把他推到一侧,挡了那一剑。
那么除了挡剑,他还有别的办法吗方天灼,明明已经有那么多对他掏心掏肺的人了,有必要用这种方法让他服从吗
何筝头痛欲裂。
至于何问初,何筝确定原著里没有这个人。可他喊何问初的时候对方却是有反应的,是不是代表老哥真的来了呢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他看到自己,不该是那种眼神。难道因为自己的脸开了美颜他认不出来了
何筝坐了很久,晚饭后方天灼还是没来找他,他只能去找方天灼,如今何筝都怀疑自己都不敢出门了,瞧这一个个的,都瞄准了他的人头。
顺意提着灯笼帮他引路,何筝一路来到方天灼的院子,江显立刻向他行礼。
“陛下休息了吗”
“受了伤,已经睡下。”
何筝皱眉。
原著里面,贺润心急如焚去见方天灼的时候,江显也是这么说的。何筝转身离开,突然扯过了顺意,在他耳边耳语。
十分钟后。
“走水啦走水啦”
“来人哪善首还在里面呢”
方天灼住的就在何筝隔壁,江显心里一咯噔,立刻跟聂英一起冲了出去。
何筝飞速的溜进方天灼的院子里,还没等他一脚踹开房门,方天灼已经自己打开了。
四目相对,何筝看了看他身上的单衣,又看了一眼窗前的小桌子,他挤开方天灼,走过去拿起毛笔一捏,湿软。
他放下笔,道:“陛下不是睡了吗”
“朕只是怕筝儿担心。”
“是怕我担心,还是巴不得我担心”
方天灼跟他对视,须臾一笑,走过来单手搂他,低声道:“筝儿变聪明了。”
何筝看了他一会儿,道:“当时除了挡剑,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救我,对吗”
方天灼轻声道:“朕实在太担心筝儿,一时乱了方寸。”
狗屁。
何筝心中燃起火焰,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心疼还是恼怒,道:“那陛下怎么不怕我担心陛下呢”
“情况紧急,朕无暇多想。”方天灼忍俊不禁,眸子里带着一抹志得意满:“筝儿心疼了嗯”
男人唇形优美,弯起来笑的时候迷死个人,他凑到何筝唇边亲他:“日后再也不会了,筝儿不气。”
原著哪怕剧情不同,可一个人的本性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改。何筝嗯了一声,道:“陛下还疼么”
“筝儿心疼么”
“我当然心疼了。”何筝认真的喊:“我心都要碎了。”
单方面旖旎的气氛被打破,方天灼笑意未敛,眸子却已经带了冷意,何筝道:“我是陛下的人,怎么会不心疼陛下呢”
方天灼直起身子,面无表情。
何筝下意识后退一步,他怕极了方天灼的这种眼神,总给他之中会把他撕碎的错觉。
“陛,陛下好好养伤,我先退了。”
何筝谨慎的绕过他快步离开,出了门才松了口气。方天灼喜怒无常,聪明绝顶,还敏感的一比。
罢了罢了,虽然是套路,可说到底,他确实是真的受伤了,以后别跟他生气,管好自己,千万不要像原著的贺将军一样,傻乎乎把身心都交给他。
话虽这么说,可他想到那飞溅的血,心里还是忍不住一紧。
方天灼伸手抚了抚自己肩膀的伤口,垂下眼睫,缓缓伸手去揉,剧痛之下,他脸色依然平静。
直到嫣红的鲜血溢出来,将纱布染成赤红,他走到桌边,看着桌子上被何筝摸过的毛笔,五指成掌,慢慢按下去。
过了很久,他缓缓松开。
桌子在他面前轰然粉碎。
“筝儿,筝儿你把朕当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