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灼走进善首的小院子,要下跪的顺意被他抬手制止。
何筝刚吃饱没多久, 正在午睡, 拉开床帏可以看到一张洁白如玉的脸, 或许是因为这两日身体不适没睡好, 眼下有些青黑。
方天灼在床边坐下来, 静静看了他片刻。
何筝睡不沉,总有一种浮萍般无处可依的感觉,他梦到自己在一个黑暗的地方飘着,四周遍布着虎视眈眈随时会扑过来咬他一口的猛兽,而自己的脚好像永远挨不着地,只能一直飘,一直飘。
直到他发现有一个温热的东西向他靠近, 猛然惊醒。
入目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方天灼除了外袍在他身边躺着,单手正环着他的腰,不知回来了多久。
何筝揉了揉眼睛, “陛下”
“嗯。”方天灼把他拥到怀里,垂目道:“朕吓到筝儿了”
“嗯。”何筝故意点头, 方天灼抚了抚他的脸蛋, 轻笑了一声, 凑过来吻了吻他的嘴唇,他有些克制,一下不够, 又吻第二下, 直到克制不住, 含住他的嘴唇,探索他的唇腔。
何筝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下意识去推,却被他紧紧拥住无法逃避。
“陛下”何筝挣扎着跟他分开,道:“我好困。”
方天灼舔唇,手指捏了捏他柔软的耳垂,哑声道:“朕陪筝儿睡会儿。”
何筝想说自己睡得挺好的不需要他,但他浑身无力,精神也异常疲惫,抗拒保不准又要惹他生气,就顺着他了。
方天灼搂着他的腰,盯着他这张让人失神的脸,心中隐隐燃起火焰。
何筝眉头忽然鼓了鼓,方天灼在骚扰他,虽然动作很轻,但无法忽略,他心里突然有些烦躁,他真的很困,头疼,可又睡不着,本来一个人昏昏沉沉安安静静还能恍惚一下,方天灼一回来,他呼吸都困难了。
这男人简直是他的天敌。
他在方天灼怀里翻了个身,瞬间感觉对方贴了上来,腰部的手臂力量强悍的搂着他。
何筝吸了口气,克制住火烧一样的心脏,抓着被子逼着自己闭上眼睛。
方天灼从后面亲了亲他的耳朵。
何筝烦死了
他蓦然转过来推他:“你别碰我了”
方天灼:“”
他挑了挑眉,意外他突如其来的生气,何筝胸口起伏,看上去气的不轻:“我真的很困很困”
方天灼脸上渐渐泛起不悦,淡淡道:“你睡。”
何筝又朝里面挪了挪,道:“陛下,我身体很难受,请您离我远一点,让我休息一下。”
方天灼下颔绷紧,“朕不动你了,过来。”
何筝蒙住头,头越来越痛,他按住今天几乎没有下什么东西的胃部,一点都不想去碰方天灼。
一只手伸过来又把他拽了过去,何筝猛然用脑袋砸了他一下,方天灼暴怒,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你疯了吗”
何筝瞪着他,脸色苍白,因为身体过于不适,额头挂着细密的冷汗:“陛下一言九鼎,说过不向我发脾气的。”
方天灼脸色阴晴不定,脱手把他丢开,掀被拂袖而去。
何筝翻身躺回去,继续蒙住脑袋,嗤笑了一声,自己闭上了眼睛。
何筝到底没能睡着,恍惚躺了一会儿,他还是很饿,于是爬起来让人去准备些吃的,还没吃就又干呕到汗湿了衣裳。
顺意扶着他瘫软在门前的身子,道:“善首,您怎么样”
“别碰我。”何筝气若游丝,脸颊贴着门板,道:“离我远点。”
“奴才去请罗太医”
“我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何筝道:“不想见他。”
顺意跪在他身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何筝轻轻拿脑袋磕了两下门板,想死的冲动涌上来,还是觉得不甘心。
“去请陛下。”
顺意一脸畏惧:“陛下方才震怒”
“去请。”
“那您”
“别管我。”
顺意只得飞奔去请方天灼,何筝慢慢的趴在地上,手掌按了按胃部。方天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凭什么。
他都已经这么难受了,那臭皇帝想甩手不管可不行。
何筝实在太累,不知不觉趴在地上睡着了。
顺意一路跑到方天灼跟前,远远的跪了下去:“陛下,善首请您过去。”
姜复扬摆着架势看上去在练功,方天灼面无表情的踢了他一脚,道:“站稳。”
顺意心跳加速,揪着自己的衣服垂着头:“善首从昨日晚上就滴水未进,方才又吐了一通差点儿昏倒,陛下垂怜,不要跟善首置气这会儿他院子里空无一人,若,若陛下不见,奴才还得赶紧回去看着”
他把脑袋磕了下去。
方天灼皱起眉,语气低沉:“为何不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