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宜娴早上起来的很早,起来就贤良淑德的去到书房看沈熠。
可是,等她到书房的时候,沈熠已然出府了。
何宜娴很是奇怪,今天没有什么姻亲故旧要急着走的,怎么沈熠这么早就出门去了。他出门是去干什么了
沈熠今天出门当然是有很多事的。
昨天无意中知道的何宜娴的动作,以及过后听到大哥说的她做的那些事情,这些桩桩件件都让人心惊。也让沈熠先前本就有的疑虑更深了。
本就有疑虑,再加上现在这些事情做推力,让沈熠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何宜娴有问题,如果说,先前,沈熠不过是怀疑当年自己中春药那天,是何宜娴有预谋的,现在,沈熠却是从最一开始何宜娴在阳东替自己解围的事情都有了疑虑。
男人的疑心起了,尤其是还是有权有势的男人的疑心起了,要查起事来,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沈熠从小被作为镇国公继承人来培养的,虽然平日表现单纯直白了些,但是该有的机敏他是刻在骨子里的。这些事情稍稍一联想,也都能想到个大概。
如果现在假定现在这些事情真是何宜娴有意为之,那何宜娴必定是要找人去做的。必定会露出蛛丝马迹的。
沈熠直接让人找了隆宁伯府,打听到原先伺候何宜娴的人。
这样一打听,可真是触目惊心,先前伺候何宜娴的人,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基本上都被何宜娴打发了。这次,何宜娴带到镇国公府的,除了梧桐这个老人而外,其他人等,都是后面买进来的。
就算打发了也没关系,有了名号就好查了。一查,发现,那些打发非一般的打发,基本上不是被卖到苦寒之地,就是在路途中死了。如此,何宜娴身边的老人都已经被她处理殆尽了。
当然,这些事,何宜娴大多是吩咐,也不是亲自出手。既然要假手他人,这其中难免有了一些漏网之鱼。
比如,何宜娴先前最为倚重的跑外的柯忠,到底让人沈熠打听到了藏身之处。这是个聪明人,在帮着何宜娴坐了一些要紧事后,就急流勇退,自己给自己制造了个意外身亡的,实则悄悄逃命去了。
沈熠一边让人去捉拿这柯忠,一边继续让人去问隆宁伯府的人。
隆宁伯府人口众多,当年盯着何宜娴的人也不少,何宜娴也没有那能力将知道风声的人全部处理掉。
柯忠所处之地在距京城比较远的地方,来回少说也得十来天的,柯忠暂时拿不回来,但隆宁伯府的人也是可以问的。
这一问之下,沈熠就发现了太多的巧合,如他所想,当年阳东遇险之时,是何宜娴力主决定在大雨滂沱之时前往阳的东。
虽然当时何宜娴给他的说辞是隆宁伯府在阳东的庄子遭灾了,需要她赶紧去处理。可是,在隆宁伯府这里听来的,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听说,当年事情出了之后,隆宁伯府虽然心疼,但为着安全故,也没有让家中主子前去阳东的,不过是准备派个管家之流的过去。
可是,当时,何宜娴是强烈要求要去阳东,还言之凿凿说在阳东有急事需处理。当年她也算是为隆宁伯府做了不少事儿,虽然隆宁伯府太夫人舍不得让这个她寄予厚望的孙女去冒险的,但在何宜娴再三强烈要求下,到底派了重重护卫让何宜娴去了。
如此,就跟何宜娴当日对他所说,什么因为阳东庄子有急事,家中无人可用,她只能在伯父、祖母的一再要求下到阳东的说辞完全相悖的。
当日去阳东是何宜娴自己强烈要求的,而不是家里要求她的去的。她为何要撒谎答案不言而喻。
至于在苏家家庙下的那个小庄子上的一夜,那就更不用说了。事实上庄子上当是确实有点事,也确实点名要求何宜娴去的。
因着这点,沈熠当年跟何宜娴春风一度后,查到这里也就没有再往下查了。因为两下的口径都是对的上的,何况,在沈熠私心来讲,他也不希望将何宜娴想的太过卑劣,无论怎样,当年也算是有救命之恩的女子。如此种种,沈熠也就打消了疑虑。
可是今天不一样,这么多的事实摆在面前,如若再是没有怀疑、再不往下查,那就是傻的没边了。
因着先前的事情,沈熠当然下意识的是不相信的,命人继续查。然后,命人继续查的结果,就是这庄子上的事情就是何宜娴一手安排的,从庄子出事,到她去庄子,再到她回庄子,都是经过了一系列的精确谋划的。
如此,问题就来了。
何宜娴为何会精心谋划此事从过后的结果来看,就是冲这沈熠来的。
这个问题解开了,还有个更让人生疑的问题。那就是,何宜娴怎么知道沈熠什么时候去庄子,怎么知道苏月华要干什么苏月华做的这事儿真是无意为之么
如此精心谋划的事情,当然不可能是真的无意。于是,震怒的沈熠让人继续挖。
连皇宫一些事务都能很快知晓的镇国公府的能量当然是不容小觑的。沈熠要下决心查什么,尤其是查这些不算特别机密的事儿,当然是很快能查的。听着递来的消息,沈熠简直都不敢相信耳朵,原来,让人去家庙给穷途末路的苏月华出主意下药的,竟然何宜娴的人,这药也是何宜娴的人给的。
查到这里,沈熠真是额角冒汗,除了愤懑,他也有很深的惊惧。他不傻,先前是苏月华设计自己,接着又是何宜娴步步为营的设计自己。这是为何就因为自己是镇国公世子,就值得这些人如此处心积虑的谋算自己
沈熠心中的怒气已然膨胀到爆发的边缘,想自己堂堂的镇国公世子,竟然被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真是不可忍的。
何宜娴的问题确凿无误的,沈熠也懒得再追查下去了。
沈熠怒气冲冲的回了府,只冲顺泰院而去。
进了顺泰院,何宜娴没有在屋里。只有大丫头梧桐带着一群小丫头守着院子。沈熠满眼阴骘的问梧桐道“你家奶奶呢”
见沈熠满眼不愉之色,梧桐还道是因为自家奶奶不在家,让世子爷生气了呢。
梧桐赶紧答道“回爷的话,奶奶去了老太太那里。”
沈熠满脸阴沉,鼻子哼了一声。没有再行追问的,直接命人将梧桐带到书房。
梧桐一见这架势,当即差点软了腿。几被人长剑等人挟持着到了书房。
一进到书房,长剑等人冷冷的将梧桐丢在了地上。梧桐如果先前还有一点侥幸,可是现在见到当头一脸阴沉的沈熠,冷厉的盯着自己,梧桐真是一点侥幸也无,看来世子爷今天是要审她了。
一想到世子爷要审自己,梧桐惊惧的不行,她没有想到底是为何事惹了世子爷动怒的,因为她帮着何宜娴做了太多的事了,实在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惹了世子爷。
看着沈熠这一脸阴骘的样子,梧桐知道今天恐怕是实难善了了。梧桐惊惧不已,心中大叫小姐救命不止。只求她家小姐知道了消息,赶紧前来救命的好。
被梧桐念叨着的何宜娴现在正在袁太夫人那里奉承着。
袁太夫人一向对沈熠这个孙子最是心疼不过的,也因着如此,对何宜娴这个孙媳妇她也是另眼相看的,这不光是他们镇国公府未来的当家冢妇,也实际上是她真正的长孙媳妇,这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足以让袁太夫人另眼相待的。
何宜娴今天很是用心的奉承着袁太夫人。不知怎的,自沈熠昨晚回来后去了书房,何宜娴就有种隐隐的不安。
这种不安让她在院儿里坐立不安,想想,干脆就到了太夫人这里来尽孝好了。也顺便再跟太夫人说说外放的事情。沈熠外放不带自己,总是让她难安的。
何宜娴没有遮掩今天来的目的,说了几句吉祥话儿后,何宜娴就对袁太夫人表达了自己忧心“祖母,子亮不日外放,子亮的意思是独自一个人赴任。这次此去千里之外,远走他乡的,他一个人去我总是不大放心的,毕竟,再是要报效国家,身边也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才行。”
对于何宜娴的顾虑,袁太夫人甚是明白。年轻夫妻,这还没个一儿半女的,丈夫一去就是几年,怎么都是让人放心不下的。
这样一想,袁太夫人心里颇是过意不去,谁没年轻过呢,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当年,老国公爷镇守边关,家眷不得随行,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孙媳妇他们无需如此。
听大郎说,这次给沈熠找了个四品的卫统指挥佥事,这就无大碍了。家中父母都在京城,沈熠是完全可以带家眷上任的。
自己当年不得已的缺憾,让袁太夫人很想成全一下这个后辈。
不过,袁太夫人也不光是一腔意气用事,她先前仿佛听闻沈熠这次赴任不带家眷的事情,仿佛是大郎定下的,如此,当是要跟大郎商议过后才能决定的。
袁太夫人沉吟稍许后,对何宜娴道“你说的这事儿,也是在理。不过,他们男儿们做事总是有他们的思量的。此事,待要问过国公爷才好定夺的。你也先别急,待我问过国公爷再说吧。”
何宜娴虽然有点不满太夫人没有对自己打包票,可是太夫人这答话合情合理,让何宜娴无可辩驳。只能千恩万谢的谢过太夫人。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何宜娴又陪着太夫人说了一阵话,看看太夫人仿佛有些倦怠了,方才辞了出来。
何宜娴现在有心重用蔡荷花,现在去到哪里,带梧桐跟蔡荷花的几率是一半对一半。
看着何宜娴出来,候在外面的蔡荷花赶紧带了小丫头子迎了过来“奶奶,是回房还是去园子里走走”
何宜娴今天心绪甚是烦难,本不耐现在就回房的,可想着沈熠这一大早就出去了,说不得现在已经回来了。沈熠要是回来了,自己不在,那可就不大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