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帝一脸阴沉的把玩着手中的暖玉, 这块暖玉乃是太子十岁那年献给他的生日贺礼, 上面雕着一个笑容可掬的老寿星,雕功粗糙, 甚至还有些歪钭,可以说这雕功全然配不上这块温暖玉。
虽然暖玉有着养人之效,老寿星亦有着长寿之喻, 但以平康帝之尊, 这块暖玉不得什么稀罕物,只是由于这块暖玉是由太子亲手所雕刻, 是以他十分珍藏,珍而重之的放在身边, 而如今看来却成了笑话。
从知道太子失踪之后, 平康帝的脸上亦没了半点笑容, 哪怕他再不愿意承认, 他也知道太子失踪之事定有问题,他思来想去,只怕太子是起了反心了。
平康帝等了许久,才见夏德全一脸为难的从帐外进来。
“说吧”平康帝冷声问道“太子去了哪里”
夏德全摇了摇头,低声道“那两个侍卫也不知道太子去向, 只是按着太子的吩咐, 守着龙舆,不让人靠近。”
平康帝冷哼一声,“不知道只怕他们是不想说吧。”
太子一连数日不出龙舆,他做为帝皇, 不便去探病,但他们那些侍卫难道都是死的,不会瞧上几眼吗若不是与太子有所勾结,怎么会帮着他隐暪。
夏德全垂头不语,他管着暗卫营这么多年,多少也有些识人之明,那些人说的是真话,那些人说的是假话,他一见便知,方才他审问了那两个侍卫大半天,还用了刑,看得出来他们是真不知道太子去了何处,不过知情不报,也是大罪。
“可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以夏德全之能,平康帝不信夏德全当真半点东西都问不出来。
夏德全低声道“失踪的不只是太子,还有太子带来的沈姓幕僚,并几个素来服侍着太子的侍卫。”
平康帝大怒,“朕的侍卫难道都被太子给买通了这么多人不见了,竟无一个人察觉出不对”
夏德全低声道“据说是那沈幕僚水土不服的厉害,太子便以不好为了他而耽误行程为由,便把沈幕僚留了下来,并留了几个侍卫在旁照料。”
若不是如此,怎么会离开了那么多人,都不曾引起旁人怀疑呢,现在想想,太子大概也是在那个时间混了出去。
平康帝一澟,“这是何时的事”
夏德全算了算,“莫约三日前。”
算算时日,正好是太子病的下不了床的时候。
“逆子”平康帝将手中暖玉重重地拍在桌上,暖玉质脆,一拍之下裂成数块,一如平康帝与太子之间的父子之情。
平康帝连眼角都不曾瞄上暖玉几眼,整个人气的微微颤抖,“你说太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声不响的离开,而且一去三日,他究竟想做啥
夏德全垂下眼,全然不敢接平康帝的话,太子意欲为何,这还用说吗就连他也没有想到,太子竟然起了这种心思,再想想平康帝前些时候还隐隐透露出想传位给太子的意思,夏德全越发想叹气了。
这太子怕是当真少了点运道,明明什么都不做,做可坐拥皇位,偏偏他起了政变的心思,还让圣上察觉了,这下子别说继承皇位了,怕是连太子之位都不保了。
夏德全转移话题,低声劝道“圣上,咱们在此处也逗留的够久了,也是时候回京了。”
圣上南巡的最重要目的是为了巡视河堤,想亲眼瞧瞧这成家堤与莫家堤之不同,既已看过,也了解了河南老百姓对莫老大人的怀念之情,这事也算是查了个清楚明白,没必要在河南继续待下去了。
况且有句话夏德全不好讲的,毕竟太子都失踪了三天了,只怕
政变之事一个不好,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而且必定会在史书上留下恶名,太子虽然暴虐,但毕竟是平康帝一手教养大的,该有能力总是有的,太子必定是有了万全的准备,才敢行事。
夏德全怎么想,都觉得圣上尽快回宫才是上策,只要回到了宫中,外有禁卫军,内有禁军,何惧于太子。
“哼”虽然坚信自己才是天子,自有上天庇佑,不过平康帝也不敢拿自个的小命来赌。
平康帝挥手命令道“传令下去尽快拔营回京。”
“是”夏德全连忙出去吩咐众人尽快拔营,这次也顾不得其他,那怕是连夜赶路,也得尽快赶回宫中。
“小五那”平康帝问道。
平康帝也不问小五是怎么来的,以小五的身手,连他的私库都能来去自如了,更别提这小小的南巡车队,他唯一好奇的是小五是为何而来,又是否要走
夏德全笑道“五殿下是为十殿下而来的,五殿下说会亲自护送着十殿下,想来会跟着咱们一起回京。”
五皇子说十皇子灾劫未过,他会跟着十皇子一阵,直到灾劫过了再说。
不只平康帝,他也庆幸着五皇子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他也担心自己一人护不住圣上,但有了五皇子在,以五皇子的武功,只要他肯出手护上一护,至少圣上的安危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