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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家人与决裂

看过文樱在岛国的相关资料,她自豪于文樱孤身一人来到岛国后,事业能如此的成功。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文樱才太过忙碌,忽略了自己的健康?一定是这样的,只是好好治疗,再休息一段时间,文樱就肯定会没事的。

只一眼便知道文竹在想什么的文樱,神色有些许的残酷,倏地反手擒住毫无防备的文竹将她压制在办公桌上,文樱伏身在文竹耳边道:“你原本是不需要知道这些的,可谁让你那么听文阳夏的话呢,那就惩罚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好了。”

埋藏真相,然后死在文竹不知道的地方,也永远不让她知道自己的死讯,这是文樱仅对着文竹才有的温柔。但现在,让文竹知道、让她痛苦绝望、让她的世界毁灭,然后让她一直记着自己,直到死亡让她们重聚,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一只手扣着她后颈上的文樱身上的恶意十分明显,对此满不在乎,也不作反抗的文竹说道:“你知道是爸爸让我来找你的?你们果然有事情瞒着我!还有,我才没有听爸爸的话,我是因为……”文竹顿了一顿,似乎有点儿难以启齿地道:“因为想见你才爽快地答应他的。他是说让我来救弟弟,但我才不信你会对弟弟下手。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是怎么了?是生病了对吧?肯定可以治好的对不对?”

脑子回归的文竹意外的坦率。

轻啧一声,文樱直起身松开了文竹,坐回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撑着脸望着趴在她办公桌上赖着不起来紧盯着她的文竹,没错过她眼底的恐慌。

文樱嗤笑道:“不是生病,是谋杀,凶手是我们的爸爸文阳夏,他在谋杀我们,但你的情况应该会比我好不少。”

一股寒意串上文竹的心头,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文竹涩声问道:“……你在……说什么?”

压下忽地涌起的暴虐情绪,文樱笑道:“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缓缓地站起身,神色愈发苍白的文竹一字一顿地哑声道:“我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告诉我。”

文竹的世界有了一道裂缝。

“身体痛觉消失的感觉怎么样?多久了?”文樱似问了个风马不接的问题。

露出狼狈神色的文竹移开视线,咬了咬唇,却还是回答了,低声道:“很不习惯,有一年多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似想起什么,文竹转身拿过背包,翻找了一会儿,掏出个白色塑料四方药瓶,朝文樱晃了晃,道:“但没关系,我有药。”

“哦?”

见文樱一脸的嘲讽,也没回答她的问道,不明所以的文竹虽有些生气,却还是当着文樱的面吞了一粒白色药片,道:“吃了药之后,就能感受到疼痛了。”

这可是老约翰特地为她找寻到的特效药。特别是在受伤后吃上一粒,就能清楚的察觉出自己的伤势如何,也就不会出现像第一次遇见老约翰时那样,因为意识不到自己身上的伤有多重从而失血过多倒在暗巷里的情况。

文竹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利器,却见文樱手上多出了一把雕纹精致的蝴|蝶|刀,文竹走上前将四方药瓶放在办公桌上,把手递了过去。

寒光一闪而没。

文竹看着被划伤的手臂一怔,什么感觉都没有,是身体对药物产生了抗性吃的药量不够,还是症状加重了?

却不想,下一瞬伤口自动愈合了,别说是文樱,就是文竹自己也愣住了。

“这可能跟在你融合星体本源之力的时候,检测到的你体内残存的不明物质有关。”埃尔罗小心翼翼地道。

“什么?”文竹看向埃尔罗。

“‘不明物质清除失败,进入生命重组模式’这句提示还记得吗?大概是因为这样,你的自愈能力才提高了不少。”具体提高了多少,总不能让文竹去故意受重伤来测试,埃尔罗看着文竹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没再作声。

文樱顺着文竹的视线,却只见那里空无一物,问道:“你在跟谁说话。”

并不觉得有隐瞒文樱的必要,文竹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文樱眼底闪过异光,起身走到文竹身边,牵着文竹穿过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来到了她的私人实验室。

许久之后,文樱神色奇异地低喃道:“身体状况十分健康吗,是这个宛如吊绳的奇怪细胞的功劳?但是却无法作用到他人身上……”

被抽了一管血后就被丢到一旁的文竹焦躁地问道:“什么?”她不关心自己如何,只想知道文樱的身体情况。

“真想要你身上的星体本源之力啊。我想活下去。”文樱眼底充斥着疯狂,伸手掐着文竹的下颔,俩人离得极近,近到俩人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受到惊吓的埃尔罗后背上的棘刺又全部倒立了起来。

“好啊。埃尔罗,能把我身上的星体本源之力给我姐姐吗?”

埃尔罗大叫道:“怎么可能可以!没被选中就是没被选中!从来没有听说过星体本源之力可以转移给他人的!而且你都已经将星体本源之力融合了!”

文竹直视着文樱,笑得又软又甜,道:“埃尔罗他不知道,但我们可以试试。”

再次笑得花枝乱颤的文樱放下手,亲昵地道:“小骗子。”

“我没有……”

文樱截话道:“我不止痛觉,连感知觉都丧失了,刚刚的拥抱,我什么都感受不到。”将记录下来的实验数据全部清除,文樱转身又牵起文竹的手,一边离开,一边道:“就像我现在明明牵到了你的手,却只感觉自己牵着一团空气,我的身体离彻底崩溃已经不远了。”

轰得一声脑袋一片空白的文竹呆怔着随文樱来到了外面的办公室,怎么会这样呢?

夕阳透过落地窗轻柔地洒在办公室的一角,是漂亮的浅橘色。

文樱拿起文竹放在办公桌上的四方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摊在手心,白色圆形药片上的压纹很眼熟,文樱笑道:“这不是奏真最初发明的药物吗,能够成倍的加强痛感。后来药方被黑市里的一位生意人买去了,听说它成了极受地下势力欢迎的审讯药品。”

“关于痛觉这些事,文阳夏是怎么跟你解释的?”

文竹一阵恍惚的应道:“这是因为我天赋不佳却强行修习文家拳而留下的后遗症一并爆发的原因。”

“天赋不佳?”文樱的笑容变得残忍,道:“你可是我们中天赋最好的一个,我说的我们,是指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十二人。对了,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为什么我们的眸色和发质相差那么大吗?”

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十二人?文竹机械地应道:“我以为,你更像妈妈,我更像爸爸。”

“该说你是蠢得天真可爱呢,还是太过信任所谓的家人了。”文樱的笑容愈发残忍,续道:“事情经过其实很简单,在你十二岁那年,我遇见了年轻的天才生物学博士宮本奏真,我们很快陷入热恋,他是第一个知道我身体出问题的人。然后——我们发现问题出在文阳夏让我们泡的药浴上。从六岁泡到十六岁每个月绝对不能中断且不能带轻伤以上伤势的药浴,文阳夏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因为女孩子的力量和耐受力相对较弱,所以要从小打熬根骨。”

办公室里的灯亮了起来,明亮的光线刺得已经意识到什么的文竹双眼涌上一阵涩意。

“这么说也不算错,文阳夏没说的是,这是以我们的寿命为代价的,而且这针对可不止是女孩子。所以我才说文阳夏在谋杀我们。”

“所以,你在离开前才会打伤我。”浑身轻颤的文竹低下了头,虽然只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但她的药浴却断了两个月。不想让文樱看到她此时痛苦的神色,文竹又将头低了低,哑声道:“我还因为后来不能泡药浴而怨过你,对不起,姐姐。”

“原谅你了。”文樱应得随意,道:“后来我和奏真一起回到岛国,他开始殚精竭虑的想办法试图治好我,也是那个时候,我们成立了樱花生物科技株式会社。我想活下去,非常非常的想活下去,所以我一边拼命跟着奏真学习,一边开始调查文阳夏。”

她收到关于文樱的资料里没有提及宮本奏真。

努力保持冷静的思绪开始混乱。

文竹的世界又多出许多狰狞的裂缝。

办公桌之上凭空出现了数个虚拟屏幕,文樱问道:“你自己看?”

文樱满意地看着文竹瑟缩地向后退了几步,上前从背后将人搂在怀里,轻声道:“这是惩罚,你要再痛苦一些才可以。”不止是惩罚,也因为我是真的很嫉妒你能健康的活下去,你要痛苦至绝望,然后永远的记住让你直面这些痛苦的我。

几近站立不住的文竹摇着头。

二十二年的人生勉强能算是顺风顺水的文竹以为在经历过老约翰的事后,她已经变得足够坚强了。但知道文樱不会拿这些事来骗自己的文竹此时只想尖叫,她是懦夫,她想逃避,她知道的已经足够多了,她不想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真相了。

就算是在知道身体出了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面临死亡时,文竹都没有想过逃避,也没有这么害怕过。

“真任性。”文樱叹息一声,道:“那我来简单的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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