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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逃亡进行时

得知一期一振被困在博物馆的消息,本就坐不住的立香决意死缠烂打让医生同意她前去帮忙,然而这一次看上去非常好说话的医生意外地坚决拒绝,以至于近几日立香的神情都是闷闷不乐的,本丸内的气氛好像也笼上了一层阴影。

在这种所有人都感觉到压抑,只能乖乖工作的时候,唯有洛克淡定自若,一如既往轻松地使唤着最美之刀三日月,和皇家御物鹤丸国永,只是他本身人缘挺好的,大家又觉得鸣狐太过小题大做,所以都下意识地替他在鸣狐面前掩饰着,以至于过了这么些日子,鸣狐才在传达姬殿口信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黑着脸把洛克拖到了角落——那一刻,鸣狐的小狐狸都缩成了一团绒毛装饰不敢再说话了。

“你忘记我说过什么了?”鸣狐死死盯着一脸无辜状的洛克,背后阴风阵阵,犹如恶鬼附身,“你长胆子了,不听长辈的话就算了,还学会阴奉阳违了?”

“好倒霉……”洛克叹了口气,无奈道,“小叔叔,不管那两位和其他的‘一期一振’发生什么,都和我无关吧?真不用那么紧张的。”

“既然知道与你无关,我看你使唤他们倒是使唤的异常顺手,还心安理得啊!”鸣狐冷笑一声,直白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故意的?”

“要这么说的话也没错,毕竟本灵给我了不少记忆。”洛克挠了挠头,耸耸肩道,“我当然知道我不能代替他们认识的那位倒霉的一期一振,甚至连本灵也不能……”

“那你还——”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无所谓不是吗?”洛克和一期一振如出一撤的琥珀色瞳孔中,流露出了丝丝的莫名的光彩,“对于他们而言,比起直白告诉他们‘没有机会可以弥补’,不是给他们一个机会更加好吗?这样我能够轻松,他们也能够减轻自己的愧疚感,一举两得啊!”

他除了继承那些奇奇怪怪的人的意志以外,还和一期一振一样接受了一些零星的碎片,其中有一个职业是心理学家的人提出过这样一个论点——刀剑付丧神诞生了智慧之后,其本质和人类并没有太大差别,也会追求物质满足和精神满足,并且像人一样开始发展。

那么结合另一个观点,人类的一切「善良」,本质上只是一种被社会洗脑后用来感动自己的手段,道歉和弥补与其说是为了偿还自己的过错,不如说更在意进行了这一行为之后可以削弱自己的罪恶感。所以,他给了三日月和鹤丸一个自以为能够“补偿”的机会来自我满足,岂不是“合作共赢”吗?洛克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有错。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么?”

鸣狐沉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背后的三日月和鹤丸也一并默然无语,显然已经听到了洛克的话语。

洛克一愣,瘪了瘪嘴,苦恼地撇过了头,他并没有多少身为刀剑本能的战斗直觉,所以完全没察觉有人过来了。当初做身外化身的时候他的确是灵机一动套用了曾经初始太刀的尺寸,但是其他的对战经验什么的是无法强求的,比起刀剑他还更擅长记忆中那些人的做小纸人灵符什么的,可惜现在他又不能暴露出来。

唉,难道说他要被骂做“冷酷无情”“只会用利益思考”“没有人(刀)情味”了吗?大大意了!

洛克知道自己这种把各种事物都放在天平上衡量,并且想办法达成自己目标的行为一向不受人待见,他只是反应迟钝又不是真傻,智商情商也都不算低,顶多算是生活技能上有些欠缺(曾经都有人服侍)罢了。

“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再差遣你们就是了。”

洛克决定之后要拜托温柔的退退或者秋田训练一下他的侦查感知,不然太没有安全感了。他迅速抽身跑开,还不忘对鸣狐招了招手。

“之后我还有正经事要做,所以先拜拜了!”

“……”

“……”

“……”

三人看着洛克走远,良久,三日月宗近才放下了拖把,一把坐在了附近的台阶上,鹤丸国永也苦笑着放下了抹布,叹了口气:“该说不愧是一期殿吗?真是吓到我了,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想的。”

“哈哈哈哈,之前你还说担心我们把这只一期给惯坏了,可是……”

——一期一振本质上就是那么温柔的人呢!

三个人都是心中划过那么一句话,并没有洛克想的那么阴暗,本身全部对于“一期一振”印象正面的三把刀齐刷刷无视了那句“我能够轻松”,而是重点放在了后面的那句希望能够减轻三日月和鹤丸的负罪感上……所以,三人自然而然地认为,洛克那么差使两人的行为完全就是另一种体贴的关怀。

性格和行事方式可能受到后来的影响有所改变,可是本质上还是不变的啊!

鸣狐自豪了一下自家一期的温柔可爱,然后又无奈地想到他家一期的性格算是拗不过来了,他也不打算强行改变这一优点,所以只是冷淡地看了这两位寄住的客人,背过身去,淡淡道:“你们往后再想做什么的话……我不会再干涉了。”

“……”

“……”

——说的好像那位还肯让他们帮忙一样!

三日月和鹤丸默契地吐槽了一下,然后才忽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刚刚……他好像说了‘有正事’?”鹤丸摩挲着下巴,奇怪道,“但是,他那个样子,难道还能出阵或者远征吗?难道是要摔个跟头吓(笑)死敌人?”

“……”

“啊啊啊!糟糕了!鸣狐!不好了!我们忘记转告姬殿的话了!”

刚刚躺在鸣狐肩膀上装死的小狐狸忽然尖叫起来,它本就尖细的声音更加高了一个八度,别说是三日月和鹤丸,就连听习惯了小狐狸声音的鸣狐也不由得捂上了耳朵。

“别捂耳朵了鸣狐,你忘记我们是来干什么来的吗?!”

“糟糕!”

鸣狐忽然面色一变,急匆匆地往洛克离开的方向跑去,然而不出他意外的是,对方是向着传送阵的方向离开的,而且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太刀的速度竟然这么快?!这不科学!垃圾政府到底怎么测算的刀剑数值?!

“鸣狐小叔叔?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的神情就像是股票血亏了血本一样诶。”博多抱着一堆厚厚的礼品盒路过,豪爽道,“投资失败了吗?没关系,我这里有许多小判哦!”

“不是。”

鸣狐嘴唇动了动,看着传送法阵面色有一丝丝沉痛,他辜负了姬殿的期待,没有及时拦住人,他对不起一期一振的本灵啊!

——抱歉了,一期,你的形象大概保不住了。

鸣狐叹了口气,挥别了强行塞给他‘零用钱’的博多,怀着沉重的踏入了通向万屋的传送阵,然后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人声鼎沸的万屋和空无一人的传送点,果然那孩子早就跑掉了。

今天,本来是姬殿答应好带洛克来万屋的日子,不过最近姬殿不知为了什么事情异常烦闷所以想取消,特意叫他来看护洛克,免得对方把自己弄丢了或者让一期一振风评被害,可惜似乎晚了一步,但愿那孩子没弄出什么风波来……

……

时之政府办公大楼

核心的高级主管全部临时紧急聚集,坐在会议室中严阵以待,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面色肃然,他们没想到,本以为失败了地实验,似乎真的成功了?然而,看着那个报上了他们秘密培养的精英编号和暗号,联系上他们,并且声称“有重要事情”商议的“人”,西装男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我们的记录当中,并未有哪一个成员长得和……一期一振如此相像。而你自称是我们那些精英的意志的集合体这一点,也很难让人相信。”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谈的事情。当然,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身份,我虽然记不太清全部,却也还是能够记得清楚一些的……”

洛克面带微笑地坐在了西装男的对面,神色从容镇定地弯起了嘴角,报出了一堆他还勉强记得的名字和暗号,在对方点头之后,这才悠悠然地开口。

“首先,我想说的是,即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或者说我们的意志从未改变过。”

“这一点我们相信您。虽然您的身份听上去有些玄奇,但是您并没有说谎,无论是您现在存在的形态来历,又或者是您守护人类的心愿。您是真正的英雄的意志,所以,有什么话可以尽管开口。”

一个头发是暖棕色的青年忽然开口,在他发话之后,其他或多或少警惕着的人都下意识地松了口气,非常相信这个人的判断的样子,这让洛克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他几眼,却见对方回给了他一个善意的微笑,让他下意识地也冲着对方笑了笑。

“既然你们相信了,那么就好说了。”洛克开心地点了点头,随即面色严肃道,“我想说的是……”

“……”

是什么呢?一期一振对人类心怀不满了?发现他们的小动作了?又或者“祭刀”实验的可行性报告?更甚至可能是疑似暗堕?还是时间溯行军有了什么异动?!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意着洛克的谈话,然后,他们就听见这一位面色肃然的洛克说到——

“请把抚恤金和工资补发给我吧!!!!”

“……”

“啥?!”

“工资和抚恤金啊!”洛克理直气壮地抬头,骄傲道,“就我记得的就有二十几个人了,这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孤家寡人的,祭刀都省了安葬费了,你们难道不该把抚恤金发给我吗?还有,我现在也在兢兢业业地管理着那些不好的记忆,避免他们影响一期一振本灵的情绪,难道我不算是时之政府员工,不应该拿工资吗?”

“……”

“你们不会是想要赖账吧?!”洛克站起身,不满道,“我当然是想要守护人类的,可是意志又不能当饭吃,政府那么有钱,难道还要让我自力更生吗?!还是说——你们想要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啪!!”

洛克狠狠的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这个动作是某个法官还是检察官的人类喜欢做的动作,目的在于震慑和威慑,然而他只记得身为人类的时候的行为,却在变身为现在这个状态之后并无出阵过,所以……

“哗啦~”

木质的会议桌被拍裂了,站起身的洛克懵逼的看着变成了两半的会议圆桌,还没来的及再说什么,就因为身体刚刚是靠着桌子而重心不稳,平衡极差的他咕噜一下往前扑倒滚了一圈,又踩到了一块碎木板“哗啦”的一下又滚了一段,直到撞上和他面对面位置的西装男后,他才勉强站定了身体。

参加会议的高层们:(`Д)!!

洛克:……(完了完了,本来是想着本灵缺钱,领了工资之后可以向他道歉最近败坏他形象的过错的,但是现在貌似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了怎么办?!)

……

“阿嚏!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立香打了个喷嚏,做贼心虚地往四周望了望,蹑手蹑脚的靠近了长得不太一样的时空转移装置,那旁边有个扎着马尾的小姐姐(小哥哥?)大大方方地像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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