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几个忠心的手下,以及这苗青舒,跟着他一道,来了青阳剑派。
天照宗十八般兵器皆修,就是不修剑;青阳剑派只专心于剑道,不修旁门。其他人想的也没错,名义上是学习,实际上,他根本什么都学不到,等同于流放。
但聂潇却无所谓外界这些猜测。
他来青阳剑派,只是因为,这些剑修,够强,且好糊弄。
比起天照宗那些花花肠子满地的人,青阳剑派的剑修一根脑筋通到底,只需要能够打败他们,他们就对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聂潇,虽说这些年奔波于经营关系,但是修炼一道,也从未落下。
因为他深知,没有了甩开那些兄弟们的修为作为根基,他根本笼络不了那些长老。
故而青阳剑派的剑修们一开始十分瞧不起他,见他瘦弱文气,风一吹就倒,纷纷前来挑战他,却不料一个个都被他打趴下,对他另眼相看,与他称兄道弟起来。
天照宗
聂潇垂眸,掩去眼中的阴霾。
属于他的东西,他迟早要再度夺回来。
街道的另一头,郑大带着兄弟三个在坊市中乱逛。
之前他们途径掩月谷与无极宗时,因为急着想将东西送到人手中,并未在那两个宗门多做停留。如今那姑娘托付给他们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他们自然松懈了几分,也不急着回泗水郡,而是在这青阳剑派走走看看。
这青阳剑派的风貌,与泗水郡又有很大的不同泗水郡多为散修,行事散漫无规矩;青阳剑派的坊市中,不管是摊主还是路人,都隐隐带了股冷硬凌厉,不若泗水郡的坊市热闹,却十分井然有序。
“大哥,”郑三问道,“我们手里还剩了一些灵石,要不要买把剑回去”
青阳剑派以剑修为主,故而铸剑也是一绝。
哪怕是坊市上摆出来的这些大路货,成色也不知比泗水郡那些法器要好多少。
郑大有些心痒痒他原先在山南镇的时候就想买一把刀,方便兄弟几人狩猎,但那时苦于手中没有灵石,只能抱憾放弃。没想到峰回路转,有了这等机缘,除去四人坐传送阵回去的路费,买一柄中等的武器,绰绰有余,甚至再降低一点眼光,一人配一把剑也不是不可以。
郑大咧了咧嘴“慢慢看着,咱兄弟四个,一人买一把。”
他一发话,三兄弟都十分兴奋“好”
他们四人沿街看了过去,一不留神,看入了迷,郑大不小心撞上了一人,黏腻的糖人整个粘在了他的身上。
对方恼怒道“你是不是没长眼睛”
郑大定睛一看,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修,修为大约练气九层左右。
他连忙谦卑地道歉“前辈,对不住,是我不小心这糖人,我可以赔一个给你”
“谁要你赔”苗青舒听到此话,心中更气,“你赔的起吗”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让聂潇亲手给她做的,还没吃上呢,就被这乡野村夫给毁了
“潇哥哥”她一跺脚,拉着聂潇的袖子撒娇,“你看看这人”
郑大瞥一眼女修身旁的男子,不禁起了一身的冷汗这男子修为起码在筑基后期以上,甚至已经到了金丹
得罪那女修事小,得罪这男修,事情可就大了
“前辈,”他冷汗涔涔,“不知前辈想要多少赔偿,我都能尽我所能赔给你”
“就你这穷酸样,能赔多少灵石”苗青舒余怒未消,“我看,你还不若给我磕头道歉,让我消消气。”
郑大脊背一僵,心中涌上无尽的屈辱。
为了一个糖人磕头道歉
“大哥”郑二性子急,已经隐隐有些冲动上前说理,被他死死地拉住了。
郑大紧紧攥着拳头,做了决定他不能得罪这两人,他死了也就罢了,可他的身后,还有三个兄弟。
“好”他从喉间挤出这句话,“我给前辈,磕头道歉。”
他说罢,膝盖慢慢向下弯曲,却忽然被一股灵力托起。
他惊讶地转身,见到那刚刚分开的季星,正朝此处走来。
“苗青舒,一个糖人而已,”季星嘲讽道,“你们天照宗已经穷酸到这个地步了,丢了一个糖人都要摆威风让人下跪”
苗青舒自然也认得季星从前林拙到处惹祸的时候,都是林拙这个大师兄帮她收拾场子。
她不甘示弱回敬道“比不上你们阵道门穷酸,门主盗了宗门财物逃走。”
眼看事情已经有越闹越大的趋势,街上围观他们的路人越来越多,聂潇终于感到几分不喜他可不想像个猴子一样被大街上的人围观。
于是他站了出来,安抚了一番苗青舒“无事,丢了这个糖人,我再与你做一个。”
然后他微微与季星点头“季道友,好久不见。”
“我可再也不想与你遇见。”
季星毫不掩饰对于聂潇的厌恶,拉着郑大几人,转身就走,苗青舒被聂潇按住,也没有再阻拦。
“阿潇,”苗青舒不满道,“你就是心肠太好了,那林拙上次那样对你,你还对她的师兄这么客气。”
她不提还好,一提这件事,聂潇就回想起了当众被剃眉剃发的耻辱。
他心中暗恨,面上却云淡风轻“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想了,做人要向前看。”
他三言两语将苗青舒哄好,脑中的思绪却分成了两块,一块恨意滔天,一块冷静异常季星,为什么会出现在青阳剑派
并且他看起来还与那几个散修模样的人颇为熟稔,甚至不惜为他们出头。
据他所知,季星并不是爱结交散修的人。
那么他与那几人,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