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回道:“四爷那边,进展一切顺利!”
霍宁珩要捉的, 正是勤王军的另一队人马, 永平军。他将那队勤王军, 困在京北少余关。
以霍宁珩对兵法的谙熟和口才, 自是将对方主将先围困, 后又策反。
如此一来,两队勤王军便都被挟制。京中禁军数量此时也不多, 就算加上肃国公剩余的一万多兵马, 面对霍家兄弟手中兵力, 实在不堪一击。
这时, 却见有人急急来到帐中, 道:“不好了。七爷,方才得的消息, 四爷受了伤!”
“发生何事?”霍宁珘闻言蹙眉, 立即站起身来。
那人便继续道:“四爷带着永平军前往东辕门时,国公让他前去保护皇帝。谁知,正骑卫竟投效了陆家, 两支军队交锋起来。”
“四爷力退正骑卫四千多军, 如今,那正骑卫残兵已往南撤走,四爷虽受了些伤,但对方的陆伯爷, 裴夙隐也受了伤。”
“陆家与裴夙隐是一方的?”霍宁珘只将这念头在脑中转了一圈,立即想明白许多以前令人疑惑的关窍。
那属下道:“正是。”
他又问:“我四哥现在何处?”
“回七爷, 四爷已让皇上与国公接入宫里,请宫中太医进行医治。”
霍宁珘之所以没有离开京畿西大营。是因这李秋坚轻易地降了他,他担心,若他不坐镇于此,李秋坚若是又改投他人,那便会阻了他与四哥回汉中的退路。
李秋坚虽降了他,毕竟有为形势所迫的原因,还没有真的到誓死效忠的份上。他得为他与四哥留一条退路。
但此时,事关霍宁珩,霍宁珘当然不能再以静制动。便叫人传来李秋坚道:“李将军,你点上两千兵马,随我一起进宫。”
“是,末将领命!”李秋坚立即答。他心道,这位首辅实在是善于拿捏人。两千兵马能做什么?自然将命都挂在首辅身上了。
宋情闻言,立即道:“七哥,当心是计!”她担心,萧冲邺用霍宁珩的安危为诱饵,将霍宁珘引入宫中,手到擒来。
霍宁珘只道了一句:“放心。”便率着将士入城。
宋情并不知道,说负伤了进宫医治,只是霍宁珩与霍宁珘约定的信号。
即便霍宁珩没有在裴夙隐和陆伯爷的手中负伤,他也会佯装负伤,他们早料到萧冲邺不会放过最后这个除掉霍宁珘的机会,一定会让他进宫,便将计就计罢了……
陆莳兰等陆家女眷最终停下的地方,令她颇为惊讶。
当她掀起马车帘子,看向这座被大雪覆满的城池,发现赫然是她所熟悉之地,南京。
更叫她吃惊的是,那马车一路前行,竟至南京旧皇宫前。也不知外面怎样交涉的,宫门很快打开,将陆莳兰等人放进去。
要知道,这南京皇宫里,平素只有宫女太监在内负责洒扫维护,仅在皇帝巡狩南方,才会住一住。
这里平时不会点太多的灯,是较为黯淡的,而此时,映入她眼中的却是一片灿烂宫室。就像是,沉寂多时的旧宅,突然焕发光亮,在等待主人的归来。
陆莳兰立即道:“我们不是离京避难的?怎会来这里……”
陆歧道:“公子勿忧,这的确是老爷安排的暂住之地。公子身份已非比以往,伯爷与老爷不久后也会过来这边。公子尽管放心。”
他知道,陆莳兰只要愿意回复女儿身,一个郡主的封赏,是肯定会有的。就算她依旧想做男儿,也会有更高的身份。
毕竟,陆家的功劳不可替代。当然,那是因为陆歧还不知裴夙隐的心思。不知陆莳兰还可以有更高的位置。
“非比以往……”陆莳兰皱眉重复这几个字。
陆莳安闻言,从入宫的震惊中回神,立即道:“什么意思,陆歧,你说清楚,你的意思是,祖父和父亲将要接掌天下,我要当公主了?”
陆歧皱眉,道:“二小姐,只是上边恩典,请咱们暂住,并非你要当公主。这话可不敢乱说的。”
陆莳安顿时失望下来,随即又因初次入宫的新奇,将那失望抛到脑后,对这暂居的地方显然喜欢极了。
有人带着她们入内,让女眷们暂时住在一处宫室中。
在一天之后,裴夙隐、陆家父子等人也到了南京。
陆伯爷却是受了重伤,人事不省,陆莳兰有再多想问祖父的话,也只能先作罢。并且出于孙女的身份,还是去探望了对方伤情。
她听说裴夙隐也受了伤,便随宫人来到裴夙隐目前暂居的宫室,道:“师兄,你受伤了?”
裴夙隐道:“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养些天就好。”看到陆莳兰好好在自己身边,他便放心了。
她穿着一身墨蓝的衣衫,只是因为冷,外面披了件宝蓝底兜帽带貂绒的斗篷,这对陆莳兰来说,已是很鲜艳的颜色,毛茸茸的貂绒兜帽,衬着她被冻得白里透红的皮肤,令她的脸庞显出一种稚气,看起来年纪小很多。
这斗篷还是裴夙隐特地叫人给她准备的,亲眼看到,觉得的确是适合她。
裴夙隐看着陆莳兰将那斗篷脱下,露出窈窕的身段,有些挪不开眼。
但是,他很快想到,此前不久,霍宁珘已先一步将她的美好品尝,将她彻底占有过。她不知在怎样的害怕下,被霍宁珘逼着承受他的掠夺。眼中就浮上暗色,有种杀戮的欲望。
她生病的时候,裴夙隐为她制药,关心照料她。如今裴夙隐受伤,她自然也要照顾对方。
男子突然道:“师弟,我本姓萧,名隐。我的祖父乃是太.祖的承懿太子,当初被族叔篡位窃国的承懿太子。”
陆莳兰顿时就明白了。手指捏得泛白,看着面前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