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才刚说了一个你字出来,就被许攸宁给打断了话头。
“爹,你拿得出来当年叶海和祖父两个人卖房买房的文书吗?”
对上他平静的目光,许兴昌一怔。
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有些泄气的回道:“我拿不出来。”
原本就不存在的东西,他怎么能拿得出来?
许攸宁便再问:“那当年关于这件事的见证人,你能请到他过来说话吗?”
都已经死了好多年的人,只怕骨头都要烂没了,他去哪里请他过来说话?找个道士招魂啊?
许兴昌越发的泄了气:“不能。”
他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虽然刚刚一时急怒攻心,还有几分怨怪许攸宁擅做决定,但是这会儿被许攸宁的这两句话一问,他便晓得这件事即便他跟叶修山和叶小东再吵闹,也已经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
反倒许攸宁这样快刀斩乱麻,两害取其轻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但心中到底难受,所以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出来,灰败着一张脸不再说话了。
不过叶细妹想他说话啊。从刚刚到现在,她还没闹明白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就转过头看他,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许兴昌摆了摆手。他没心情,也没力气回答了。不过他看了一眼许攸宁,示意他来回答。
于是许攸宁便代替他,三言两语的将这整件事都述说了一遍。
叶细妹一听,立即大为光火,开口就骂叶修山和叶小东不是人。
做人难道不该讲诚信二字?两家人都说好了卖房买房的事,叶海家也已经接了卖房的钱,现在竟然有脸说这房子没有卖,依然只是典的?还跑过来,拿着当年典的钱要回这房子去?
要知道典房子的时候花的钱可能都没有原本房价的一半。
一冲动之下,叶细妹起身站起来就想去找叶修山和叶小东讲道理。
但被许攸宁给叫住了:“娘,他们两个若真是讲道理的人,也做不出今天这样的事来。”
叶细妹就说要去找族长,叫族长给评评理。
现在叶修和做了族长,处事还算公正,所以叶细妹也信任他。
但许兴昌拉住了她。
“就算你现在去找族长也没有用。这件事凭是闹到公堂上面去,我们拿不出当年两家卖房买房的文书,请不出当年的那位见证人,到最后官司也肯定是我们输。”
说到这里,许兴昌长叹了一口气,起身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室内,说道:“罢了,这件事便这样吧。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这原也算不得什么。咱们还是赶紧收拾东西要紧。”
叶细妹见他都已经这样说了,便也只得罢了。
倒不用担心一家人没有房子住,叶细妹原来的房子不是一直空在那里的么?而且细说起来,居住条件比许兴昌的这房子要好上好几倍。
不过那会儿叶细妹嫁过来的时候将那房子里的东西基本都带了过来,这会儿又要全都运回去。再加上许父和许兴昌这么多年置办下来的一些东西,搬运量还真不小。
叶细妹想了想,仅靠着他们这一家人搬那是肯定不行的。要是找人来帮忙,一来急切间哪里能找到那么多人?二来,找人来不得花钱,不得供他们一顿吃喝啊?于是想了想,就去叶玉珍家要借了牛车来用。
叶玉珍问明情况,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之后,也同仇敌忾的大骂起叶修山和叶小东不是人来。还撺掇叶细妹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好好的跟叶修山和叶小东大闹一场。
但被叶细妹给摇头拒绝了:“我是不怕什么的,这件事闹的再大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原就是个不要脸面的人。可我看我家秀才现在心里难过的很,他又是个脸皮薄的人,这件事要真闹起来我担心他心里会更难过。只能先就这么算了,等往后我闲出手来了,再好好的跟他们两个闹一场。”
叶玉珍听了就笑她:“你自打嫁了许秀才,这性子也好起来了。这样憋屈的一件事你竟然能忍得住不闹?这要是我,不抓烂他们两个的脸,骂得他们两个成了缩头乌龟,再不好意思在村子里走动都不算。”
叶细妹笑笑没言语。
可能真是嫁了许兴昌之后她的性子好了不少。以前只知道泼辣耍横的事,现在也会先想一想会有几分胜算。要是明知道是用鸡蛋去碰石头的事她就不会做。
好在叶玉珍也没再说什么,甚至还叫了自己的丈夫过来,他们两个要去帮叶细妹一块儿收拾东西。
等三个人赶着牛车一块儿到了许兴昌家,就见叶蓁蓁拿了菜篮子和刀正在挖地里的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