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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告诫

高三郎听完这话都要哭了, 战战兢兢道:“大锤哥,你冷静啊……”

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陈敬敏便拍案而起, 雀跃道:“走走走!干他个狗娘养的!”

有人附和,有人在劝, 一时之间, 真是热闹的跟赶集一样。

“都给我闭嘴!”乔毓环视一圈儿, 没好气道:“这事儿不能忍是真的, 不能闹大也是真的。”

她瞧一眼高三郎, 道:“看着人高马大,性子却磨磨唧唧, 要改。”

“还有你,”乔毓一巴掌拍在陈敬敏脑门儿上:“快二十岁的人了,不能头脑一热就冲上去啊!”

两人被她说的有些讪讪,脑袋都耷拉下去了,另有人道:“大锤哥, 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听着这几个龟孙嚣张吧?”

乔毓咧开嘴笑, 露出一口白牙,她扶着腰间佩刀,道:“不急,且待我去会一会这几位英才。”

年轻郎君们彼此看看, 不知怎么, 竟生出一种好戏即将上演的兴奋来, 勉强叫自己平静下来, 快步跟了上去。

隔壁屋儿那几个人说话声还未停,冷嘲热讽的:“这所谓的科举取士,原就对寒门不公,若以征辟取士,孝子贤才尚且有机会入仕,可若是换成考试,还不是由着高门把持?皇太子身边有佞臣啊……”

这说的是什么屁话?

难道从前征辟上去的,就都是真正的孝子贤才?

要是连科举这条路都给堵上,那底层的人,才真是没有机会翻身。

乔毓在心里嗤笑,抬起一脚将隔壁房门踹开,冷冷道:“我说今早怎么听见门外有疯狗在叫,原是预兆着这个呢……”

这屋子里的人不多,但也不少,约莫四五个人的样子,冷不丁被人踹开房门,神情中不禁闪过一抹惊惧,旋即又转为愤然,连声斥道:“斯文扫地,真是斯文扫地!天子脚下,竟敢如此放肆!”

乔毓目光在那几人身上打个转,便见衣衫简朴,不甚富足的样子,心中讥诮之意愈深,一巴掌将那人拍倒,道:“我踹个门就是斯文扫地,你跟个破锣似的嘚吧嘚嘚吧嘚,背后说人长短,难道就是斯文了?”

那人本就文弱,冷不丁挨了一巴掌,整个儿瘫软在地,捂着脸,惊怒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蛮人,圣贤书都念到哪里去了?”

还有人愤怒道:“你怎么动手打人?!走走走,即刻去县衙说个清楚!”

乔毓又是一声冷笑,反手一巴掌把他扇倒,叫跟前一个人作伴。

“圣贤书?你们这模样,能念过什么书?”她目光讥诮,道:“母猪的产后护理?”

那几人听她如此冷嘲热讽,面色已然涨红,不再分辨,只一个劲儿道:“你竟动手伤人,咱们去县衙说个清楚……”

说完,便将倒地的两人搀扶起身,打算就此离去。

乔毓“哐当”一脚将门踹上,将一众看热闹的小弟齐齐关在了外边儿。

摩挲着腰刀的柄,她道:“去把酒楼的门给我堵住,一只猫都不准放进来。”

高三郎听得有些懵,陈敬敏也是如此,倒是乔南,很快反应过来,领着人下去,将门口堵住了。

屋内便只剩了乔毓与其余几个脑残青年,她慢慢的把刀从刀鞘里抽出来,提在手里,慢慢走到那几人近前去。

“唉,”乔毓叹了口气,用刀面拍了拍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目光冰冷,脸上却带着三分笑:“猪圈空荡荡,弱智在人间,你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活够了呢。”

冰冷的刀锋紧贴着面颊,那人整个身子都在抖,正想强打着精神说句什么,却听乔毓道:“我肚子现在很饿,也很生气,不要随随便便张嘴喷粪,这很可能耗光我最后一点耐心,明白吗?”

那人面色顿变,白着脸道:“明,明白……”

“这还差不多。”乔毓有点满意了,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

屋里边儿就她一个人坐着,剩下的或站或瘫,乱的不行。

乔毓有点强迫症,抬腿横扫,将站着的几个踹翻,心满意足道:“还是要整整齐齐,看着才舒服。”

那几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眼底写满了不安,大热天的,脑门儿上都挂着汗了。

乔毓笑着看了一圈儿,道:“谁叫你们来的?嗯?”

方才说话那人面皮一阵抽搐,假笑道:“我等不过由衷而发,冒犯了这位郎君,望请勿要见怪……”

敬酒不吃吃罚酒。

乔毓一脚踢在他肩头,脚尖用力,便听“咔嚓”一声低沉闷响,竟生生将那人肩骨踩折。

那人本就文弱,哪里吃得了这等苦头,一句惨呼登时自唇边涌出,乔毓毫不怜悯,又是一脚踢在他下颌,逼得他将那惨叫声咽了下去。

“我是什么人,你们是知道的,混劲儿上来了,天王老子都管不了我!”

她刀尖带着寒气,点在那人咽喉:“你说你上有老下有小的,‘嘎嘣’死这儿,多可惜。”

那几人脸上遍是惊惧,颤声道:“我等并未触及刑律,你安能再行处置?!却将国法放在什么位置!”

“再行处置?”乔毓神情中寒意愈深:“你们果然知道我是谁。”

那几人察觉失言,齐齐变色,神情仓惶,不敢再说。

“专程跑到我所在的隔间旁边儿,说些会惹我生气的话,从一开始,你们就想着把事情闹大,”乔毓垂眼看着他们,道:“你们想干什么?单纯想欺辱我一个文弱女子?还是想直接将科举的事儿给搞黄了?”

她自称是个“文弱女子”……

那几人脸皮齐齐抽搐一下,彼此对视几眼,究竟还是没人敢第一个开口。

“不愿意说?没关系。”乔毓也不介意,施施然站起身,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儿就把结果撂这儿。你们死定了,回去洗洗脖子吧,连带着你们的爹娘妻小,都没好果子吃!”

她归刀入鞘,便待离开:“我不知道背后之人许给你们什么好处,但我敢保证,圣上跟皇太子想叫你们死,谁都没法叫你们活。你们的家眷罪不至死,顶多就是流刑,但会不会有人为了讨好上边,悄悄把事儿给办了,这我就不知道了。”

“他们都是无辜的!”提及家中爹娘妻小,那几人终于按捺不住,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愤然道:“欺压弱小,着实可憎!”

“无辜吗?我不这么觉得,”乔毓回过头去看他们,目光锋锐如刀:“照你们这个说法,造反的人只诛首恶就行,为什么要满门抄斩?因为造反成功,一大家子人都会鸡犬升天,既然享受了造反头子的附带利益,那就不要怕跟着掉脑袋,他们活该!”

“还有你们,你们敢冒这个头,断天下寒门上进之路,是为了自家利益,事败被杀,那也是活该!”

她冷笑道:“倘若你们事成,皇太子遭受天下责难,科举取士中途夭折,东宫左右庶子难辞其咎,必然要为主君谢罪,辞官受罚,他们的家小不可怜吗?你们往我头上倒一盆污水,乔家的名声坏了,家里的小辈都抬不起头来,他们不可怜吗?”

那人面色讪讪,道:“皇太子毕竟是储君,怎么会真的受到影响?左右二位庶子即便为此贬官,日后也总会升上来的,至于乔家,哪个敢瞧不起……”

“我真是奇了怪了,你们爹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喂大,怎么就不记得把脑子给你们带上?”

乔毓转回那几人身边去,奇怪道:“因为政令失利,不会丧命,所以皇太子与两位庶子就活该吃亏?所以你们就能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谋取私利,阻挡天下寒门士子的上进之路?”

那几人被她噎住,面色涨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们这些人,都需要来自大锤的毒打!”

乔毓冷笑一声,抬起一拳将为首之人打倒,又顺势转身,右腿横踢,再度将那几人踹翻。

腰刀出鞘,轻而易举的将椅子腿儿切断,她拎起那根木棍,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先后敲断了这几人的腿。

“你们以为不说,我便不知道幕后主使之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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