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良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下:“顾侍郎。”
“怎么?”顾琰一副你还不信的表情, “我做事,你也该放心才对。”
叶书良:“你以往遇到不想说的事, 也是这样顾左右而言它的。”
“哦……”顾琰说, “如此说来,本王还叫你看透了不是?”
叶书良:“那你是该反省反省了。”
顾琰抱拳道:“是,叶郎中。本王记住了。”
叶书良将信函塞进怀里。
顾琰还再三叮嘱:“你别忘了。”
叶书良淡淡回头看了他一眼。
“下官告退。”
“一路顺风。”顾琰补充了句, “早日回来。”
叶书良深吸一口气:“还是晚些回来吧。安生。”
他下次再被召回来,指不定是因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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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驾原为上州要职, 因出行时与节度使,另坐一驾而得名。担此位者皆是位高权重之辈。中州不设。后来改名成了长史。所以称中州别驾,一般是指中州长史。
以叶书良的资历, 要调派升职, 原本该去中州担任长史,那边也安排好了。谁知忽然出了扬州这么件事,顾登恒又亲自下旨,让他去填扬州杜氏的缺。
扬州在大秦是富庶繁华之地,往来如云,关键之所。人人都巴望着。可也只能巴望着。最后巴望到这块肉进了别人的兜, 怎么挠心挠肺就不说了。
叶书良很快拿到吏部的委任文书, 的确写的是扬州长史。
户部这两个人,一个他, 一个方拭非, 太招人记恨。都是这么捡漏空降,不讲规矩。
一时间王声远都无辜受了好多白眼。
正因为是他教唆出来的, 才同他一样奸险。
王声远:“……”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会打人的暴脾气啊。
叶书良户部的事已经交托的差不多了,便去催促方拭非。
“东西收拾收拾,可以走了。”
方拭非说:“早已准备妥当!”
叶书良:“那就出发吧。”
他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别人要拖两天的事,他一个下午就能拍板。
于是一支队伍,未等冬至到来,便直接上路。
这一路,越走越冷。
林行远想起何山县时湿冷的被褥和冷冽的寒风,多少日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身体直接凉了一半,路上无数次想反悔跑回京师,又被方拭非一脚一脚地踢回来。
他真是……倒了几辈子霉。是,几辈子霉。
马车颠簸着,不能睡着休息,又无所事事。
主要是手脚冰凉,穿几层袜子都不管用,生了冻疮以后,又痒又疼,脚底蜕皮,偏偏林行远不好意思在方拭非面前抠脚。
等他终于萎靡到了扬州,已经是憔悴不堪。
叶书良直接将方拭非放到驿站,就准备自己走。
方拭非懵了,忙叫住他说:“不是,叶郎中您去哪儿啊?”
叶书良纠正说:“我已经不是叶郎中,我是叶长史。”
“哦,长史您好。”方拭非说,“您这就走了?”
“新官上任,我自然有事要做。你是随察院前来监察冤案,可我不是。我二人准确来说,不是一路人。”叶书良给他拍肩鼓励,“好好做吧。”
“且慢!”方拭非拉着他的袖子说,“您不替我引荐求情?那我怎么要节度使松开将扬州一代的账册给我?”
“我已不是户部官员,你也不是。”叶书良说,“各司其职能照规则走的事情,为何要我引荐?”
方拭非:“……”
林行远喷着白气,瑟瑟发抖,闻言还是乐道:“翻脸不认人呐,咱叶郎中真是个妙人。”